边疆离周边各国都近,这簪子并不是大梁素有的款式,而是有些异域风情的味道在里面。
那簪子上的蝴蝶jīng致非常,又活灵活现,好似下一刻便扑腾着翅膀飞起来了。
杜洛滢也极喜爱这簪子,她把手绕到发髻处,忍不住对着镜子细细的观赏了一番。
梳洗之后,林沐清又吩咐丫鬟传膳,待陪着团团用了早膳,又扶着她半躺在软榻上歇息,这才整衣肃袍的去上职了。
临走前,还jiāo代青芜青柳两个好生服侍团团。
待晚间下了职,他又买了一品居的酱鸭带了回来,自二人和好后,林沐清也不再掩饰他对团团的深深情意,隔三差五的便去一品居买一些团团爱吃的菜肴带回来。
杜洛滢极爱吃一品居的菜肴,尤其是这酱鸭,鸭肉又劲道又香,再配上各色大料,更是能把小儿馋哭。
晚间二人chuī灯上榻,林沐清等杜洛滢睡熟后才阖上眼睛沉沉睡去,自两人闹了和离那一出后,林沐清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不仅如此,若是哪日晨起或是下职回来见不着团团,心下总是慌的不行。
有一日杜洛滢晨间醒的早了些,睡又睡不着,又不想gān躺着,只得穿了衣裳去厅内写会子话本子。
而林沐清醒来后见chuáng榻一侧空空dàngdàng的,一摸,被褥也是冰凉,心里一慌,连鞋都没穿便赤着脚出去寻人,这寒冬腊月的,他也不嫌冷,待走到外间见着了团团才松了口气。
杜洛滢见他赤着一双脚,脚底处冻的通红,眼角处好似有些红意,双拳紧紧的握着,便忍不住心里一酸。
腊月末的时候,杜府传信过来,说是她三哥杜洛川的婚事有着落了,杜洛滢快速的看着信,信中说给三哥说的是翰林院掌院学士的嫡幼女,杜洛川现下就在翰林院,这门亲事怎么看怎么合适。
听说这家的闺女是个极英气的姑娘,虽生在书香世家,却极爱舞刀弄枪,性子也极慡朗。
杜洛川这个神经大条的人还说这家的闺女和他二哥倒是相配,惹的杜洛亭狠狠的治了他一顿。
只是现下是腊月,临近年关了,各府都在忙过年的事情,两府便商量着等过了正月便正式定下来。
年关过去,来年二月的时候,杜张两府便正式定了亲,因着杜洛川年纪不小了,便把婚期定在了同年七月。
其实张家那位张芙姑娘年纪也不甚小了,今年都十七了,张家也是想让两人早早成亲的。
张芙的婚事也是艰难,她性子偏男儿,又素爱舞刀弄枪,这样一来在京中的名声就不甚好,这才拖到了现下才定亲。
这门亲事也是杜家高攀了的,说句实在话,张家的家底定然没有杜家厚,但这个时代是文人、官员们的时代,张家的官职高,虽翰林院油水少,但俗话说非翰林不入阁,任谁也不敢小瞧了翰林院去。
杜家第三子成亲,杜父杜母自然要上京,是以腊月份的时候便给姑苏去了信,让他们开了chūn便来京城。
杜父杜母一直到五月份才到京城,这次不单单是两人上京,杜洛文夫妻俩连同独子杜若一同都来了京城。
杜若今年也有两岁了,杜洛滢上京时,他还是个奶团子,被奶娘包在褥子里抱着呢,现下已是走的稳稳当当的了,嘴里也会爹、娘的叫着。
顾氏让他叫人,他小小的一个人虽然说话还不甚清楚,但也能脆生生的“姑,叔”的叫了。
惹的杜洛滢忙从荷包里掏出个水头极好的玉坠子给了他。
他这小人儿还磕磕绊绊的唤了林沐清“姑,丈”,林沐清面上没甚表情,却把腰间他惯常带着的羊脂玉佩给了杜若。
杜若生的白生生的,众人没一个人不喜欢他的,他小小的一个奶团子,瞪着一双小短腿各处跑,没一会子便收了一堆的礼。
这次随杜老爷,杜夫人一起来的,还有曹时。
这倒是出乎了杜洛滢的意料,就连杜家祖父母面上也极是惊讶,怎么曹时也跟着一起来了。
因着当着曹时的面,杜家人便没问出口,杜洛滢不自在了一会子,也渐渐的把这事抛在脑后了,管他为何而来呢,虽两人之前议过亲,但那都是之前的事儿,而林沐清也是清楚的,她与曹时并无什么牵扯。
林沐清心里自然清楚,只是现下见着曹时,心底还是打翻了醋坛子,不得劲的狠,这会子只站在杜洛滢身侧,紧紧的挨着她,不让曹时有机会望过来。
曹时见状微微苦笑,若不是这次上京是有正经事情,而杜家仁义,知他也要上京,便与他一路,这样路上也能少碰着些土匪打劫的事儿。
从前往事,他虽还时常想起,但自知自个儿早已配不上洛滢了,是以现下见状,也是微微苦笑罢了。到底是他性子软对不住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