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边喧嚣一làng高过一làng,声声沸腾。
随着锣鼓声敲响,羽铮毫不客气的骑马带球奔出,萤煌和乞六二人同时拍马来阻,不远处跟着柄礼与游周,浅玥策马围在水莲衣身侧。
这会儿坐下秋露刚一上场jīng神劲十足,一副我最傲最帅气,牛气哄哄的打着响鼻,绕着水莲衣的坐骑尥蹶子,水莲衣冷笑避过,二人暗地里互相较劲。
羽铮见二人冲来,不作停顿,纵马直接迎了上去,带球直接从二人间隙间稳健飞马窜入,马如离地飞跃,球似粘在他的球杖上一般。
挑球向上,顺带与乞六手中月杖相撞,疾如闪电,也没见他如何使力对方球杖已脱手飞出。
一路飞驰而过,马如风,人似影,离着球门还远,便挥杖击球。
球似利箭似流星飞速向前滑行,留下一截残影,本以为此球还需要再击一次方可落入球门,没想到这如火流星般的小球以一段很漂亮的线程翩然落入球门。
这也只是发生一息间,真是神乎其技,看得浅玥一愣一愣的。
羽铮做完这一切面色沉静,眼波幽深,往日里周身淡淡的书卷气全无,到似一尊不染纤尘放眼天下谁与争锋的杀尊。
浅玥拍马而来,满眼倾色,笑融融赞道:“羽铮,看不出你这般厉害!看得让人着迷三分,失魂五分……”再心动二分。
羽铮轻嗤:“尽说胡话,跟紧了。”
这时就听到场边有人震天大吼:“不想让我上手就把你这身衣袍脱下来,速度!”
又指着敲锣仆从急道:“有什么不合规矩的,把锣鼓给我敲起,我要上场一决高下!”
这粗犷燎亮的大嗓门一听就知道是宋博琛,这浑人又是发得什么疯。
随着一阵锣鼓紧密敲响,场中几人面面相觑,水莲衣走到场边,皱着眉看着宋博琛直接把扒来的衣裳三下五除二套自己身上,衣袍有些紧也浑不在意,把袹首往额头系,选了匹极壮实的马,翻身上马提着月杖便要往场内赶,凶眼瞪视水莲衣队里一人,下巴一仰,示意其离开。
水莲衣揉着眉心无奈叹气,“宋三郎平日里舞刀弄枪,今日对这马球也来了兴致。”
宋博琛没看水莲衣,把杖一指,盯着裴羽铮目露凶光,哈哈大笑起来,众人摇头叹息。
看台上李赭突然起身,眯眼笑道:“真是惊喜啊!也该轮到某上场试试,好舒动筋骨。”
旁边祭酒素知其秉性,很识时务拱手道:“祝殿下一展身手旗开得胜!”
谁知李赭不着调的撂下句,“祭酒大人,不妨你做个见证,场中若谁敢把我弄破相,我就把他聘回家!”
听得郭祭酒身子一颤,一口茶差点喷出,这艳阳秋日也似打入冰冻三尺天。
冷绝一路小跑着去打点一切,内心嘀咕,殿下真是皮糙耐磨爱折腾,自个身体本就血亏体虚,不易动弹。
上回扬州时自个慡快遛马夜奔,回来后就躺榻上哼哼唧唧,还一路车马劳顿,骨头没弄散架就是万幸,这回又发什么疯。
浅玥见到宋博琛上场,杖指羽铮,本以为可立马开赛,没想到磨了半天,就不见敲锣继续。
到见了冷绝一路小跑来回打点,扭头看了眼闲然静立于侧的羽铮,又看看柄礼,从对方的眼里读懂意思,这大红袍要来撒欢搅局,都无奈叹口气静静等着结果。
场中议论纷纷,有些人等得不耐烦了,便开始咋咋呼呼的,尤其骑在墙头上的,前后没个着落,吼得口gān舌燥还你推我搡的。
没会功夫,水莲衣队中一人下场。
李赭特意选了匹健壮肥硕的huáng骠马,装饰花哨,马前马尾革带上挂满铃铛红丝缕,金鞍水红色垫子。
水莲衣这队人都是身着茶褐色衣袍,而他却一身猩红色衣袍,凤眼微挑神采奕奕,看着喜庆扎眼,骑在马上边挥手示意,本就赏心悦目的俊颜,笑得chūn情dàng漾,三chūn沉醉,惊得些无知娘子痴痴傻傻一阵静默。
他晃悠娴雅的步入场内,尽显名士风流。
水莲衣拍马而来,有丝疑惑了然问道:“殿下,也是要来参加马球赛?”你的身体能经受住这般颠簸折腾。
李赭暧昧一笑,杀伤力十足说:“小莲,要不那日你来我宅内一试便知我能否打得了马球!”
水莲衣皱眉咬牙退向一边,暗叹真是欠抽,她与他少时便相识于大明宫内,豆蔻年华最纯净时,对彼此最美好的印象随着他的四处撩闲令人抓狂的荒诞行径而消磨殆尽。
对此人却是矛盾的想要敬而远之难矣,只能先尽忠报恩吧。
李赭看看满脸迫不及待的宋博琛,点头打个招呼,又行到荧煌处,“那矮矬子唤作薛碧的,jiāo予我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