堤岸边有一株古木枝gān盘错茂盛,很有年头,树下有层层丁香绿芙,树后几株婀娜柳树。
浅玥停住脚步,此地平日人烟稀少正是好地方,转过身天真无害笑着对羽铮说:“羽铮哥哥,我们一起玩捉迷藏!你先蒙上眼睛,待阿玥躲好,你来找阿玥!”
“来羽铮哥哥,你先到那大树边背过身,蒙好眼,待阿玥躲好,你便来找阿玥!”
浅玥拖着羽铮来到大树边,心想这有三哥布置好专门用来捉弄人的陷阱,到时好把你吊起来,真是手到擒来啊。浅玥笑着把羽铮安置在大树边,并嘱咐他一定要蒙好眼,便悄悄离开。
浅玥转到树旁,摸索着机关处,小手拉动机关,绳索一下套住羽铮的双脚,玉铮猝不及防,啊的惊异了一声,就被倒吊在了树上,目光冷冷的看向草丛中的浅玥。
浅玥把头一偏背过身,踱出丁香丛,欢跳着离开,心想此时众人都在前庭忙着为耶耶祝寿,就先吊上你半日,让你尝尝这烈日炙身之苦,好报昔年被你高空抛下,不会怜香惜玉之仇。
刚走了没几步,于心不忍便担心起来,想着毕竟他还小,没有昔年天神记忆,不会吓得哭鼻子吧,这人身凡胎,身体单薄脆弱,不会一吓就一命呜呼。在原地踱了几步于是一万个不愿意转身往回走去,路上走得缓缓慢慢,蹑手蹑脚,刚探出一个头向古木看去,居然空空如也,树上那还吊着一个人啊。
浅玥大急,跑到树边,围着大树转了一圈不见人影,口中大叫呼唤,又跑到荷塘边四处寻找,烈日当空,酷暑蒸人,到把浅玥自己忙得大汗淋漓,疲惫不堪。
高龄古木的枝桠上,枝繁叶茂,羽铮闲闲的坐的树枝间,冷冷的看着浅玥四处呼唤寻找自己。
浅玥仍忙着四处找寻羽铮,匆匆找过二哥处三哥处,他们正玩得不亦乐乎,估摸着连自己是谁都忘了,是指望不上他们了。
浅玥只能继续找,幽深茂密的花丛中,高阙中的亭子,假山围绕的小山丘,连狗洞都爬了一遍,整个定国府被她翻了个底朝天□□luǒ也没见羽铮的人影,到把自己弄得láng狈不堪,一身都是泥,灰头土脸的。
想着平白把一活生生的人给弄丢了,要怎么和阿娘耶耶jiāo代,直急得揉眼大哭,一路像只落败掉光毛的斗jī蔫里吧唧,小跑到阿娘身边。
秦蓉远远的就看见浅玥满身污泥,泪眼婆娑,脸跟个花猫似的可怜巴巴向她跑来,起身焦急来到浅玥身边,“玥儿,你这是怎么了,满身污泥,又跑到哪儿去野了!”
“阿娘……阿娘!”浅玥抽抽涕涕,吞吞吐吐不知该怎么说,一咬牙说道:“羽铮不见了!”
秦蓉一愣:“哦,那个……羽铮啊!他刚才随他叔父回家了!”浅玥一听傻了,睁着眼心里翻江倒海,什么,走了……那个混蛋肯定一早就脱了身,舒舒服服的躲在某个yīn暗的角落处看着我火急火燎的四处寻他,心里定是幸灾乐祸笑翻天呢?果真卑鄙啊,气死我了!看来对这样长得好看的人就不能太过心慈手软。
秦蓉一副了然于心,含笑看着傻傻的女儿,“阿玥,是舍不得羽铮吧,只可惜他要随叔父去别处游历,不能在江州久待,兴许过几年就回江州也说不定,毕竟诚郎和冥熙先生最是投机不过!”
秦蓉用丝帕擦了擦浅玥污迹的脸蛋,“阿玥,你看你呀,都长大了,再过几年就成大姑娘了就该找个好人家成亲出阁了,也是时候跟阿娘学些针黹女红,琴棋书画,也别整天跟着你兄长们厮混。”
“阿娘,不是吧,我再也不胡闹了,也不会把自己弄得脏兮兮。我不想学什么针黹刺绣,不行吗?”
“那可不行,这些啊都是女子该必备的,学了这些,将来也好为阿玥觅得一好夫婿。”
浅玥撒娇道:“阿玥想永远呆在耶耶阿娘身边!”
“又说傻话!你大哥来年也准备谈亲事成家,从明日起阿娘亲自教你针黹女红,琴棋书画!”
没想到这苦命的日子来得如此猝不及防,想着接下来的青葱时光要与这些仕女的必修课程鏖战,浅玥暗暗叫苦,裴羽铮真是一枚毒祸害,望以后的岁月能珍重不见要不我会成为你命里的煞星。
晚间一番梳洗过后,三哥咛风手握一枝幽兰,偷偷跑来浅玥屋内,把幽兰放入瓶中,淡香溢屋,便开始未老先衰啧啧絮叨,一副铁公jī丢了钱的悲愤模样,捶胸顿足,什么阿玥这么小居然就色令智昏,见色怠兄,chūn心萌动,还皮相惑人啊什么的,气得浅玥把咛风直接轰出屋关门落锁,熄灯就寝。
匡庐山再遇
自耶耶六十五大寿后,与那白虎君青筠惊鸿一瞥三年间却再无他任何消息,每日浅玥便跟着阿娘学习针黹女红,读书写字,浅玥于这些到也进步神速,到令南宫诚夫妇十分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