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身为人母,最见不得的,是她自己的儿子为了夺取别人的女人口不择言,连基本的尊严与自己的健康也可以抛却在一边。
“好好养病,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丛安,别让我看不起你。”
说完最后这句话,文浔再不看众人,转身离开了老宅。
车子开出去,司机见文浔脸色不好,也不敢说话。文浔突然开了口:“停。”
司机扭头:“太太,不去Fullfil了么?”
“我想……休息一下。你把车子停在路边。”
“哎,好的。”
司机停了车子,自己下了车,往前走了几步,把空间留给了文浔。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
在六岁或者七岁的时候,文将益重新对文家做了风水景观上的布置。那时候他重金请了一个风水师来家里探勘测算。
那师傅临走前看了看文浔的手纹,又摸了摸她的脑袋,说她一生“过尽千帆后繁花似锦”。
文浔彼时不懂,她已经被父母宠成了小公主,在孩脑海里这已经是某种程度上的“天长地久”了,为什么还要“过尽千帆”。
现在的文浔有了一点点的感悟。
她和靳砚之命盘jiāo错了十几年,错过了一个五年又一个三年,兜兜转转,她还是要回到他的身边。
与外人看来,如靳丛安之流,她确实是“不长记性”的重蹈覆辙,可是她却不这么看。
静默的路上传来了别的动静。
文浔在沉思里抬起头,后车门被一下拉开,靳砚之冲了进来,一把抱住了她。
他抱的那么用粒那么迫切,有几秒文浔甚至有些不知所措。她很少看到他失态冲动的样子。
“怎么了?”她轻笑着拍了拍靳砚之的背。
“我以为……”
靳砚之哑了嗓音,说不下去了。
收到了文浔消息时,靳砚之就放下了手头的一切赶了过来。
他自知道靳丛安受了伤回国,也大体猜出了靳丛安会对文浔说什么。
他担心她的动摇,哪怕一点点的动摇都会在他心里掀起天翻地覆的巨làng。
他不想看到文浔犹疑、痛苦甚至怀疑自己的样子,一秒也等不得,他飞奔到了她的身边。
直到把文浔稳稳的抱在怀里,靳砚之那颗心才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文浔眼眶红红的,声音也染上了娇嗔的哭音。
她松开了靳砚之,认真的看向他——
“砚之,让我们重新开始。”
“我们,结婚吧。”
第48章靳砚之为什么不愿意复婚……
车内好一会儿什么动静都没有,安静到文浔以为自己说的那句话只是在自己脑内排演了一遍,产生了一种幻觉。
靳砚之开口,打消了这种可能:“我们为什么要结婚。”
彻底的错愕。
猝不及防的反问让文浔没有任何招架的准备。她觉得自己好像玩信任游戏背朝后方仰面摔倒的那个傻子,抛出橄榄枝后的无人承接她。
然后摔了个头昏眼花。
她动了动嘴,下一秒就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明明刚刚这个男人还迫不及待的抱住了自己,好像普天之下她最重要最宝贵,生怕靳丛安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撬走了似的,怎么翻脸比翻书还要快。
她试图去翻译靳砚之这句话背后的意思,比如他们刚刚有复合的苗头,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但并不需要操之过急,比如即便是复婚也要靳砚之这个男人开口,文浔和从前一样不需要操心什么,再比如……
她编不下去了,不管她自己怎么尝试解释,牢牢钉在她脑海里的只有靳砚之的原话,和背后冰冷的引申意思——
靳砚之只是想和自己这个前妻玩玩而已,既然能做普通男女朋友,为什么要倒回从前。毕竟,他们从前那段短暂的婚姻也并没有起到模范作用,不是么。
文浔眼里的光瞬间暗淡了下来。她错开了靳砚之灼灼的视线,把脸转向窗户的位置。
“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你不用当真,毕竟,任何事情都需要从长计议。”
靳砚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他把文浔的手掌团在自己的掌心:“那就好。”
文浔忍了忍,还是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掌中挣脱。
狗男人。她暗骂了一句。
--
Fullfil餐厅包了场,偌大的平台收拾的gān净明亮,正中央只有一张桌子。
两个乐者站在不远处,显然是要奏乐助兴的意思。
文浔进大厅,就留意着有没有鲜花气球之类的东西……这些求婚时用烂了的元素这里一概没有。
刚刚压下去的无名火又窜了出来,文浔也不管什么餐桌礼仪社jiāo礼仪,甩开了靳砚之,自己就抽开椅子坐了下来。
摊好餐布,文浔面无表情的拿了酒水单:“我饿了,先点东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