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晚上,李鸿喻差人暗中递话,许了她不少好处,让她帮忙搓合他与林诗语,得了好处的林诗韵心中虽有些不舒服,但想想李鸿喻许下的金银首饰,便也不再计较这些。
“大表妹,咱们今儿可是打定主意要吃大户的。”李文博忍俊不已的答道。
林诗韵答道:“左右我是比不过表哥们,若是银钱不够,可不能怪我,到时定要告诉店家,让他们扣下你,留在这儿刷盘子抵债。”
李鸿喻笑道:“无妨,怎能真让大表妹破费呢,我们三人能来,自是要我等做东。”
他一向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今儿来也是有其不能言的目的。
前儿,他还借着以文会友参加一诗会,暗中与二皇子子桑宸阳的人接触,却是传递来了他的责备,问其为何许久都不见动静。
李鸿喻很无奈,最入他眼的是娇媚的林诗韵,最合他心意的是柔弱无骨的林诗画,便是娇俏活泼的林诗音也是要胜过林诗语许多,然——
子桑宸阳下的令,却偏偏是林诗语,想不通为何非要他求娶那只超能吃的小胖墩,他却是不知,子桑宸阳早就叫人暗中分析过了,林府四位姑娘就只有那爱吃的林诗语是只傻白甜,最是适合下手,其她三位姑娘都跟人精似的,李鸿喻未必算计得到。
李鸿喻自是不知这些,一心想弄明白原由的他,后又委婉的与来人打听,结果只得到一句,上位者行事,岂是能任由他随意可打听的?
李鸿喻同时很郁闷,林府三朵半娇花儿,偏要让他摘那半朵,但又不能惹得二皇子不快,正巧,他昨儿去李府找李文博闲话家常,得知今日林诗韵要做东邀了自家姐妹吃饭,心下一动计上心头,便有了今日与两人同来明香楼聚会。
林诗语心中沤得快吐血了,每日面对一个阴险狡诈的小人她已经是强压恨意,如今还要与两个小人同坐一桌,怎地不叫她沤死了!
手好痒啊,真想拿鞭子抽这对贱女渣男!
“姐姐们,怎么都站在门口说话?”
落在后头的林诗画这时才到了包间门口,却发现自家几位姐姐把门口堵住了。
她的问话,引来了一楼大厅吃饭的人的一些侧目,林诗音忙拉了她进屋。
林诗语只得随了林诗韵进了包间,心中一边怒火翻腾,一边琢磨着如何坑这两人一把,最好是把她、还有林诗画及李鸿喻送着堆,在娘家时两人掐得欢腾,即便嫁了人也圈到了同一个府里继续掐,想想都叫人痛快!
好在林诗韵订的包间够大,分里外两间,各自的丫头们便留在了外间听差,七个主子却是进了内间,几人互相又见了礼,这才分分落定。
这般一番忙乱,已是正午时分,正值点菜吃饭高峰时,因此,她们也只是打发了婆子叫小二先上些茶水、点心来。
李文博显然是个会热闹的,不过是与众人随意聊了聊,便都互相熟悉了许多,说话也随意起来。
李鸿喻一副翩翩佳公
子的模样,刺痛了林诗语的眼,前世,她便是被他披着的这层好皮给迷糊住了双眼,忍不住问道:“世子,前些日子我们去寒山寺怎地不见你去?”
她问得十分随意,好似是才想起来,一时兴起才开的口。
李鸿喻的脑海瞬间浮出不好的画面,面上一僵,随即又恢复了笑意,目光一转,见林诗韵与林诗画两人扑闪着美眸望向他,顿时挺了挺胸,直起了腰板儿,笑答:“不巧在去寒山寺的头一日着了凉,不得已只得留在府中静养,前几日方才痊愈。”
林诗语暗中撇嘴,真是伪善小人,明明是被她的四个武婢揍成了胖猪头无法出门,还找什么好听的借口。
“哦,原来如此,今日见世子气色不错,想必已是大安。”遂又转头对林诗韵笑道:“对了,大姐姐,听说这酒楼做的腊猪脸味儿极好,我早就嘴馋了,你可得让我尽兴才行。”
冷月王朝的贵族对吃食十分讲究,一般是不吃猪肉的。
林诗韵的脸皮子微微颤抖,横眉冷目暗中剐了她一眼。
“妹妹莫要忘了自个儿的身份。”
“腊猪脸怎么啦,好吃啊,吃食对胃口便成,听说还是明香楼的一道名菜,带着丝烟熏味儿,又佐以姜蒜旺火爆炒,盛上盘端出来,还能听到滋滋的油炸声,老远便能闻到叫人食指大动的香气儿!”
她怡然自乐的样儿,真是叫林诗韵与李鸿喻恨不得上前撕了她那张刺眼的笑脸。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一个是想起了先前在轿里的事,一个是想起了自个儿被揍成胖猪头的事,真的是,心情十分不美妙,都不能愉快的坐一起吃饭了。
两人心里堵塞塞,林诗语顿如三伏天喝了碗冰镇酸梅汤,独心塞,不如众心塞,她真的是太善良了。
而在离她们包间不远,一拐角背人眼处,一间不对外的包间里,一位俊美的少年听到汇报后,抬头看向明香楼的掌柜:“可是真的?”
那掌柜沉稳的答道:“是的,主子,是咱楼里的一位主厨他婆娘家乡的一道菜,奴才试过后觉得味道不错,很适合当下酒菜,便也拿来试着卖,不曾想收益不错,每日都要卖出去好些,有时赶上好日子,便有许多普通人家点了打包回家添个菜。”
“去,弄份来,让爷尝尝。”
“主子!”
屋里此起彼落的响起几声惊呼。
随即几人顿觉周边一寒,然后,又接下几记锋利的冷刀子。
“我冷月王朝能延续千年,便是知凡能裹腹之物,都须大力推广,尽量让普通百姓吃饱穿暖,须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屋里一时静寂,袁公公哭丧着脸,主子,您是不是想太远了,咱来楼里不是为了吃个饭,盘个帐么?
“李世子怎么在?”
“回主子话,李世子是李文博少爷的远房族亲,尚未出五服,因此,走得有些近,且,林府大姑娘也算是他的远房表妹。”
子桑宸颢默然,这关系扯得太远了点,未曾出
五服,即李鸿喻与李玉莲这一房的族亲血缘关系还没有超出二十五代,看来祖上是同一支延续下来的。
“月影!”
“是,主子,奴婢这就去办。”
一身黑衣的月影不知从何处轻巧的滑了出来。
同时,心中为林诗语这位胖萌姑娘默默地点了根蜡烛。
林诗语尚不知自己被那头大尾巴狼又给惦记上了。
此时,十分欢快的与李文博两兄弟聊天,无视林诗韵与李鸿喻牵强的笑脸。
她估摸着,若非现下人多,两人肯定是一脸的便秘,想想就心情美美哒。
外间候差的彩玉挑起帘子进来了。
身后跟着两个肩上搭着长布巾的店小二。
其中一个是身穿三绕深衣的绿衣女子,一手提着铜壶,而另一只手臂上是摆了七个茶盏。
那铜壶嘴有三尺来长,铜壶身缠二龙戏珠,提手是一欲腾飞的铜龙,上头系了两个累丝红绸球。
另一个酱衣小二端着一个盘子,上头摆了几样点心。
林诗语等人瞧得稀奇,便问这是什么耍法?
绿衣女子笑嘻嘻地回答:“这是从蜀州传过来的吃法。”
绿衣女子朝李文博行了一礼:“刚才,这位少爷特意交待要这个‘八宝茶’,想来是为了照顾在座的姑娘们。”
又把手臂上的碗盏亮给大家看,里头尽是桂圆、红枣、枸杞等物,都是些滋补的药材。
“瞧着像是药茶。”
林诗语咂巴咂巴小嘴,一双凤眼巴巴的看着人家,她还是头一回看到这样的吃法。
“古有煮茶,后有清泡,不过是世人变着法儿换换口味罢了。”
绿衣女子许是见的贵人多了,也不拘紧,到是回答的一板一眼。
酱衣小二把吃食摆上,示意绿衣女子给众位客倌看茶。
然后在一旁介绍什么“苏秦背剑”“反弹琵琶”“仙鹤饮水”……
林诗语看得眼花缭乱,完全呆了。
见那女子左右甩甩铜壶,时儿抱于胸前,时儿甩于背后。
不时,就沏好了七盏茶。
一套功夫耍下来,行云流水,滴水不漏。
“香果,看赏,真是功夫深铁杆磨成针,这位姑娘,你学这个学了多久?”
那女子朝她行了一礼,放下手中的铜壶,亲手给她把茶奉上,方才浅笑道:“奴家自三岁便开始学艺,至今年方才在茶楼沏茶。”
林诗语接过她递来的茶,眉心微动,不由多瞧了她一眼,总觉得好似在哪儿见过。
那位女子已转过身给其她几位姑娘去奉茶了,好似刚才仅仅只是单纯的奉茶。
她看了在座的各位一眼,手心紧了紧,里头是绿衣女了塞给她的纸条。
见得大家一时都好奇的与那绿衣女子聊天,便低下头悄悄展开手中的纸条:过来!
囧!
一看就是狂拽酷霸的王爷范。
想要躲债的林诗语,却是被那沏茶的姑娘又意无意地扫了一眼,瞬即毛发倒立,琢磨着以何借口去尿遁一下。
那大尾巴狼就是来讨债的,还是专挑人多的时候,小皮靴在木楼板上蹭了又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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