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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南诏犯唐

  859年——867年唐懿宗即位以来战乱不断,裘甫民变,南诏进犯,徐州哗变。

  唐懿宗这个不被唐宣宗看好的家伙果然不是做皇帝的料,只知道喝酒听戏游山玩水,无暇顾及朝政。他和之后的皇帝“以昏庸相继”,将刚有起色的唐王朝打回原形。

  从另一角度讲,宦官这回算是选对人了。从此宦官势力重新抬头。

  唐懿宗刚即位就碰到江南裘甫造反和南诏作乱。

  裘甫是浙江人、私盐贩子,手下有一支武装。那时盐属于国家专卖,不允许个人经营。个人生产和销售都属于严重的走私行为,抓着就砍头。但是盐的利润实在太大了,总有抵不住诱惑的人冒着生命危险干这一行。类似现在贩毒,都知道逮着就毙,但是毒贩子还是层出不穷。

  裘甫为什么造反不得而知,可能和当地遭灾有关。他拉起一支一百多人的小队伍袭击周边县城,接连攻克。

  江浙一带因为久无战事,驻军很少也缺乏训练,兵器都朽烂了,遇到变乱根本无法应付。古代军警不分。驻守内地的部队他们的主要任务是维持治安,不是作战,相当于现在的警察。浙东观察史(职权相当于节度使,级别比节度使低)郑祗德手下也只有一支300人的军队,派去围剿裘甫,全军覆没。

  裘甫打开府库招兵买马,把军队扩充到几千人。

  郑祗德也紧急招兵,再次拼凑出一支500人的军队。这支军队刚开过去就遭到裘甫的伏击,一战玩完。

  裘甫连败官军声名大振。周边“无赖亡命之徒,四面云集,众至三万”。这些人当中很多是只求一口饭吃的饥民。

  唐懿宗赶忙调兵遣将前去镇压。江南是朝廷的粮仓、提款机。朝廷的吃喝用度都指着江南呢,决不能让江南有任何闪失。他把调集的军队交给安南都护王式,让他取代郑祗德去战裘甫。

  王式在安南(治所在越南河内)任职期间因地制宜加强城防,同时训练军队积极备战,攻守兼备,智勇双全。他不惹事但也不怕事,对于反叛势力坚决镇压,对于愿意跟唐朝友好相处的各国各族以礼相待。他既有军事才能又有政治头脑,军事过硬,政治合格。大家一致认为他是平定浙东的合适人选。

  王式果然没让大家失望。他到了浙东,没有急于开战而是先做两件事,一是开仓放粮赈济灾民,一是整肃军纪。

  裘甫的队伍里好多人是饥民。王式赈济灾民对裘甫来说是釜底抽薪。

  浙东军队在郑祗德的治下军纪松弛,作风涣散,遇到战事要么贪得无厌地索要赏赐或升职加薪,要么装病不上战场。有的人甚至暗通裘甫,以提供粮草或军事情报换取裘甫放过他的家人。王式严肃军纪,铁腕治军,军队面貌焕然一新。

  这时裘甫率兵横扫浙东。“所过俘其少壮,余老弱者蹂践杀之”。

  他俘虏青壮年肯定是想扩充军队,但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杀掉老人和儿童?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这都是拉仇恨的做法。

  裘甫的残暴激起百姓的反抗。军民据城死守使裘甫的攻势受挫。

  王式先立足防守,等裘甫打累了再展开反攻。他兵分两路包夹裘甫。

  他要求部队不准烧民房,杀平民,缴获贼寇的钱财可以留下,但抓获的俘虏必须放掉。他希望官军要跟贼寇区别开来。

  官军水陆并进,连战连捷。裘甫的军队毕竟是乌合之众,在官军的强大攻势下节节败退,损兵折将。裘甫最终被官军围困在一座城中。王式断绝城内水源逼他出来决战。裘甫屡次出战都被击败,只得向官军投降。

  裘甫被押到京城砍头示众。变乱被平息。

  这次变乱的规模并不大,持续时间也不长,但是被视为唐末变乱大爆发的预演。十五年后,另一个私盐贩子黄巢的出现把唐末变乱推向GC。

  裘甫之乱刚平,南诏又乱了。

  南诏王死了,他的儿子世隆即位。世隆即位后上书唐懿宗请求册封。唐懿宗一看新王的名字叫世隆,非常不悦,说你叫“世隆”犯了我们唐太宗李世民、唐高宗李隆基两朝皇帝的名讳,先把名改了再说。

  古代特别讲究避讳。别说人了,神都得避讳。观音菩萨原名叫观世音,因为避讳改名叫观音。

  但是南诏没这讲究。世隆因此大怒。我们这没你们那讳不讳的规矩。你不封拉倒。一气之下,世隆不用唐懿宗册封了,自立为皇帝,宣布脱离唐朝。

  这下事大了。两国就此宣战。唐朝的南疆陷入战乱。

  860年,南诏与安南互相勾结,向唐朝所属的交趾(越南河内)大举进攻,攻克交趾后分兵骚扰广西和四川。

  朝廷财政吃紧不愿在南疆耗费钱粮,没有调兵支援南疆,希望南方军队自己摆平南诏。

  但是南方历来兵力不足,战斗力不强,根本打不过南诏。邕[yōng]州(广西南宁)只有军队五百多人,别说反攻安南,就是据城自守都不能够,被南诏一攻而破。

  没办法唐懿宗只好从江淮一带调兵增援安南。

  三万TJ南下后,南诏畏惧TJ人多势众,闻风而逃。但是TJ撤回后,南诏又卷土重来,再次攻陷交趾。

  唐懿宗索性让军队退守岭南一线,放弃安南这个藩属国。

  但TJ退一步南诏就进一步。南诏进逼邕州,入侵西川,企图深入唐朝内地。

  唐懿宗不能再退了,调兵一万反击南诏。

  当时徐州发生军队哗变,唐懿宗让王式领兵去徐州平乱。王式到了徐州将数千哗变士兵尽数斩杀,一举平息了骚乱。唐懿宗让他坐镇徐州,派岭南节度使康承训领兵反击南诏。

  谁承想康承训轻敌冒进,进入敌境不做防备,遭到南诏袭击大败而回。一万军队只剩下二千。他收拢残兵退守邕州。

  南诏乘胜包围了邕州。

  有位TJ小校(低级军官)自告奋勇率兵夜袭南诏。他率领属下三百人,用绳索从城墙上面吊下去,借着夜幕的掩护突入南诏大营,到处放火,趁乱斩杀南诏士兵五百人。南诏仓皇撤走。康承训见有机可乘,挥军杀出,斩杀俘虏了跑在后面的几百南诏兵。

  康承训以邕州大胜向朝廷报捷,隐瞒了之前战败损兵八千的情节。并且他把功劳都归于自己,对冒死夜袭的小校只字未提。朝廷对康承训颁布嘉奖令。

  有人向朝廷告发了康承训。朝廷将其免职调回,改派名将之后高骈[pián]过去指挥岭南作战。

  高骈是唐宪宗时期TJ名将高崇文的孙子。

  唐懿宗从徐州调兵三千去助守邕州。

  徐州参与哗变的士兵都被王式杀了,但其余士兵也不安分。唐懿宗将他们调离徐州防患于未然。

  高骈到了岭南,没有急于出击而是组织部队开展大练兵。他想先把部队战斗力提上来再说。

  岭南的监军李维周不喜欢高骈,想把他排挤走,不断催促高骈出兵。高骈无奈,带着五千军队渡海去战南诏。监军答应他随后派兵增援,实际上一兵一卒也没派。

  高骈杀入安南,数战皆胜,一直打到交趾(越南河内)。

  高骈上报朝廷的捷报被李维周扣下。朝廷一直得不到高骈的消息便向李维周打听高骈的情况。李维周谎称高骈畏战不前,拥兵自重。唐懿宗大怒,派人去接管高骈的军队,让高骈回京述职,准备将他撤职查办。

  高骈当时正在围攻交趾,得令交出兵权返回京城。他心知朝廷临阵换将必是李维周从中捣鬼,派人日夜兼程将自己的告捷奏折送往京城。

  唐懿宗见到报捷大喜过望,收回成命让高骈回去接着打。高骈走到半道接到朝廷的命令,马上返回前线。

  唐懿宗宠信宦官,没有追究宦官谎报军情之罪。

  南诏在高骈离开后突围成功,撤走了大部分兵力。高骈回到前线接着打,拿下交趾,斩首三万。南诏虽然丢了安南但保住了主力,元气未伤。

  高骈打算乘胜打入南诏,直捣黄龙府。但唐懿宗制止了他。唐懿宗让人告诉南诏:以后咱们各守边境,互不相扰。

  唐懿宗任命高骈为安南节度使,镇守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