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延亭点了点头,他也觉得郑衡阳好意邀请,不去不好,“好,天寒地冻的,王妃可要穿厚点。”
“嗯。”江熹微抿了一口清茶,漱漱口,便安静坐在徐延亭身边,陪他用饭。
午饭过后,江熹微换了身衣裳,竹青便捧着一件雪白的披风走了出来,“王妃,外面冷,穿这一件如何?”
“好。”江熹微在发髻上插了一根玉簪,起身让竹青为自己穿上披风。
“赏雪赏雪,漫天雪白,王妃这样穿,未免素净了些。”徐延亭笑着走了进来,一身黑色披风,披风上绣着红色花纹。
江熹微顿了顿,身边的竹青也愣住。
“那王妃,应该穿什么呢?”竹青有些为难了。
见状,早有准备的徐延亭狡黠一笑,道:“本王已经给王妃准备好了。”
话落,他拍了拍手,候在门外的丫鬟清月就捧着一件红色的披风走了进来。
红如火的披风映入眼帘,在看看徐延亭身上的衣裳,江熹微顿时明白了他的用意。
本着看破不说破的想法,江熹微穿上了红色披风,道:“王爷眼光不错。”
这件披风是用上好的毛皮做成,又软又暖,穿在身上也不会觉得很沉。
徐延亭得意地笑道:“那是自然,王妃今日赏雪,为夫不能陪你一起去,不如让我送送你?”
这话一出,就连反应慢些的竹青都明白了他的意思,暗暗偷笑。
江熹微无奈地看着他,道:“王爷这么不放心,不如跟我一块去?”
徐延亭连连摇头,“为夫也想去,只是下午还有要事在身,只能陪夫人到湖边就要走。”
他眼底满是遗憾,江熹微也知道他近日的确事务繁忙,便点头说好。
到了约好的湖边,江熹微扶着徐延亭的手下了马车,便瞧见不少小姐公子在赏景。
偌大的湖泊表面都结上了一层薄冰,周围树木雪白,风光独具。
“真是适合赏雪。”江熹微轻声说道,却发现头顶上多了一把油纸伞。
“赏雪是好,王妃可别感染了风寒。”徐延亭为她撑着伞,唇角间尽是笑意。
其余赏雪之人见徐延亭和江熹微,不由得赞叹两人天姿绝色,甚是相配。
“那是谁家的少爷夫人,生得这么好看。”一个不认识的姑娘小声跟好友议论着……
察觉到众人的眼光,徐延亭心中有些得意。
湖边,早已等在这里的郑衡阳远远便瞧见一身红衣的江熹微,身边还站着徐延亭,面上的笑意便淡了几分。
“二位赴约,我欢喜不已。”郑衡阳走向夫妻二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徐延亭与江熹微点了点头。
“郑公子倒是好兴致,如此冷的天,还在外赏雪。”徐延亭不疼不痒地说道。
郑衡阳淡淡一笑,道:“不比宁王诸事繁忙,闲人,自是要闲一点的。”
徐延亭并未接茬,握着江熹微的手,道:“天冷,王妃多注意些,为夫先去忙了。”
江熹微说了声好,便目送徐延亭离开。
“王妃,这样会不会不太好?”竹青为她撑着伞,心里有些忐忑。
江熹微明白她的担忧,淡淡一笑,道:“没事。”
徐延亭亲自陪她赴约,便是要扯清旁人的眼光,以免造成什么谣言。
郑衡阳自然明白徐延亭的用意,对于徐延亭对江熹微的用心,倒是刮目相看。
“喝茶?”他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江熹微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是一处小亭子,正守着两个小厮,石凳上铺着厚厚的软垫,看着便暖和。
“三皇子请。”江熹微得体地笑了笑,便走在他身边,只是两人之间隔着一个竹青,将两人隔开了。
郑衡阳看出竹青的小动作,却没有挑明,静静走在一旁。
不远处。
白秋月身着一袭蓝衣,面色红润,正直勾勾地看着郑衡阳和江熹微两人。
“这个贱人!”
她绞着手帕,如同江熹微就被她捏在手中,面色阴鸷地看着两人背影。
果真是个贱人,自己看上的她都要抢,如今成了宁王妃了,还要在燕国三皇子面前晃悠,真真是不要脸。
白秋月在心里狠狠唾弃了江熹微一把,随后便紧紧跟上两人的步伐。
“宁王妃,燕三皇子。”
她近乎一路小跑着,跟上了江熹微和郑衡阳的脚步。
郑衡阳只是淡淡地睨了她一眼,并未多说,便热切地看向江熹微,道:“江小姐这边请,我备好了清茶点心,今日便好好赏雪。”
江熹微也并未搭理白秋月,浅笑着点了点头,“请。”
见两人直接忽视了自己,白秋月恨得牙痒痒,却不敢在郑衡阳面前放肆,便把目光放在了江熹微的身上。
“宁王妃真是好兴致,如此大雪纷飞,宁王妃不在王府,却来湖边赏雪。”
闻言,江熹微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如此美景,好生欣赏才不辜负了。倒是白小姐这话说得,难不成你今日来此地,不是为了赏雪而是为了别的?”
这话说得,立马拆穿了白秋月的别有用心。
白秋月脸色微变,攥紧了手帕,讪笑道:“这偌大的湖泊,景色宜人又很是难得,自然是为了这风景而来。”
“哦。”江熹微淡淡应了一声,便不再搭理她了。
郑衡阳更是看都不看她一眼,与江熹微一道走了。
白秋月见状,心中气急。凭什么江熹微一个成了亲的人还要挡在她的面前。
“燕三皇子难道不知宁王妃成婚了吗?还叫她江小姐。”说着,白秋月就一副羞涩的模样,捂着嘴轻笑一声。
郑衡阳闻言,只是扫了她一眼,冷声道:“这位小姐难道以为本皇子是傻子吗?”
白秋月本以为郑衡阳多少会有些惊讶,但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不由得愣住了,愣愣地看着郑衡阳,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见白秋月吃瘪,江熹微暗暗好笑,不再理会这个跳梁小丑。
“可是,燕三皇子既然知道宁王妃成婚了,为何还要唤她江小姐?”白秋月心生妒意,又很是不解。
郑衡阳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江小姐,我这样唤你,你不介意吧?”他看向江熹微,征求她的意见。
她点了点头,“燕三皇子愿意这样叫也没关系,不过是个称谓,不过旁人总是误会,还请燕三皇子顾忌些我们的名声。”
她浅淡一笑,郑衡阳便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而白秋月显然也明白的。
白秋月脸色微变,一想到自己闭门七日不出,都是因为江熹微这个贱人!
她恨得咬牙切齿,却不能做任何事情。她现在也想明白了,与其执着于宁王,不如另挑人选,地位若是能高于江熹微,那自然是最好的。
郑衡阳,便是她选中的人。
“宁王妃这话说得,秋月只是好奇燕三皇子为何会叫你江小姐,这才多嘴问了一句,您不会生气了吧?”
江熹微淡淡地睨了她一眼,轻笑:“我只是担心被误会罢了,毕竟我现在是宁王妃。”
不痛不痒的话顿时堵得白秋月脸色发白。
她就是故意的,她一定是故意的!
白秋月气得咬牙切齿,恨恨地看了江熹微一眼,便收敛了目光,“宁王妃言重了,秋月只是问出心中疑惑,对吧,燕三皇子?”
她笑吟吟地看向郑衡阳,想要得到他的回应。
然而,郑衡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直接接下江熹微的话茬,道:“那我便唤你宁王妃了。”
江熹微浅笑着点点头,三人已经来到了亭子前。
“宁王妃请。”郑衡阳做出请的姿势。
江熹微提着裙摆,抬脚上前。
白秋月见郑衡阳对江西微如此热情,心中暗恨,跟着江熹微的脚步就往前走,“秋月见此处风光甚好,燕三皇子不介意秋月一同上前吧?”
郑衡阳看了她一眼,并未言语。
她见状,提着裙子便主动上前,一屁股坐在了江熹微的身边。
淡淡的脂粉味瞬间传到江熹微的鼻腔之中,她侧脸看过去,还能看到白秋月脸上隐隐约约的痕迹
看来,白秋月真是刚好就迫不及待地出来了,这对郑衡阳的热情,恐怕是因为收到了郑衡阳此行是要联姻的消息吧!
江熹微不做他想,郑衡阳也不是傻子,大概猜到了她的目的,也不多说,坐在江熹微的对面,与江熹微谈天说地。
白秋月夹在两人中间,却不被两人理会,脸色甚是难看。
她刻意忍了许久,最终还是沉不住气,挑起音调,道:“宁王妃如今与宁王殿下成婚,这样擅自与外男相会,会不会对你的名声有损啊?”
闻言,江熹微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她的身上,“名声有损?”
郑衡阳更是冷淡地看了白秋月一眼,道:“白小姐这话说得,我与宁王一见如故,与宁王妃也是好友,今日特意邀请他们二人一同赏景,只不过宁王有事在身,实在走不了,就只能送宁王妃来此处,何来外男一说?此处虽然只有我和宁王妃,但也不是我们二人单独相处,定然不会损了宁王妃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