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月脸色微白,见她这模样,江熹微心中暗暗好笑,热脸贴郑衡阳的冷屁股,还这么不依不饶。
“燕三皇子,我不是……”白秋月咬着唇,楚楚可怜地看着郑衡阳。
郑衡阳嘴角微扬,“据我所知,白小姐尚未出闺阁吧?你这样擅自跟在我的身后,难道不是跟外男相会?你不怕影响你的名声吗?”
这话一出,白秋月的脸霎时就白了几分。
郑衡阳见状,轻笑一声,面上带着几分慵懒,“我与宁王妃是好朋友,还请白小姐以后不要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随意揣度别人的关心,这样会显得你非常的……没气度。”
他顿了顿,随即说出这样的话。
白秋月脸色轻一阵白一阵的,就跟唱戏似的。
见郑衡阳和江熹微两人自顾自的说话,她终究是忍不下去了,起身向两人行了一礼,便告辞了。
“这位白小姐还真是莫名其妙。”郑衡阳嫌弃地看了眼白秋月的背影,淡淡说道。
江熹微不以为然,白秋月的那点心思昭然若知,只不过郑衡阳又怎么会看上她?这样主动贴上来,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她笑着摇摇头,与郑衡阳聊起前阵子的趣事……
马车缓缓停在宁王府门口,竹青跳下马车,正要伸手去扶江熹微,就被着急出来的徐延亭一个眼神看了回去。
徐延亭面带笑意地走到马车门口,伸出手。
瞧着伸进帘子里的手骨节分明,江熹微唇角微微扬起,将自己的手放上去。
“王爷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往日不是要入夜了才回来吗?”
江熹微下了马车,与徐延亭并肩进门。
徐延亭握着她的手,轻笑:“这几天基本都安排得差不多了,父皇命我准备一场宫宴,到时候各家未出阁的小姐都将出席。”
“这是要……”她看向徐延亭,得到他的回应。
见他点了点头,她就明白了,大晋帝这是要从百官之女中挑选一个合适的人,与郑衡阳联姻。
届时郑衡阳出席,他也可以自行挑选。
既显示了大晋帝对燕国的联姻的重视,又合乎了他的心意。
“宫宴的事情可安排妥当了?”她转而问道。
徐延亭点头说是,“父皇还安排了几位娘娘准备宫宴,我就回家陪王妃你了。”
说着,他便嬉笑一声,不顾下人还在,搂住了江熹微的腰肢。
她见徐延亭这小动作,不声不响地白了他一眼,道:“王爷,注意影响。”
听她极力压制的、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徐延亭心中暗笑,他的王妃一向淡定悠闲,他就是想瞧瞧她害羞时候的模样。
他自顾自地搂着她的腰,往院子走去,身体靠紧了她,轻声说道:“这是王府,他们都看不见的。”
看不见是什么意思?江熹微心里清楚得很,她侧眼看向身边这个变成无赖的宁王,不由得生出几分无奈。
“王爷还是多多注意你的形象吧。”以前那高冷傲然的样子都不知道丢哪去了。
她心中暗叹,随即回了房间,换了一身更轻便的衣裳,刚到屏风外面,就撞上了手捧着暖手炉,对自己笑吟吟的徐延亭。
“怎么?”她微微一愣。
徐延亭却把暖手炉塞进她的手中,“外面天寒地冻,王妃可要注意保暖。”
“我……”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将人带进自己的怀中,唇角上满是笑意,“这样是不是暖和多了?”
她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没正行的人她见过不少,像徐延亭这样反差巨大的,倒是头一个。
只是被他这样抱着,整个脑袋头被按在他的胸膛出,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她的心里莫名安定了许多。
“嗯。”她点了点头。
“晚饭摆上了,走吧。”徐延亭握着她的手,往门外走去。
……
清晨,一夜大雪之后,整个院子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光秃秃的树干上全是积雪,还有干枯的枝丫被积雪压断,有些凄冷。
江熹微早早便起身了,竹青很快为她洗漱好,挑了一件绣着红梅的杏色裙子,又穿上厚厚的袄子,脚上踩着厚实的绣花棉鞋。
“捂得严严实实的才好。”徐延亭起身,示意清月把东西拿出来。
很快,清月便捧着一个毛皮子缝成的捂手的玩意,“王妃。”
江熹微笑着接过,道:“拿着这个,该怎么吃饭?”
她看向徐延亭,双眸中熠熠闪光。
“到时候为夫给你拿着。”
徐延亭笑了笑,接过竹青捧着手里的披风,细心地给她披上。
相比四周肆虐的寒意,暖烘烘的江熹微觉得自己像是夏天里出来的人,尤其是捂手的玩意,里面再塞上一个暖炉,让她后背微微冒出汗来。
精致的小脸红扑扑的,额头上冒出几滴细小的汗珠,微微浸湿了额前的碎发。
两人一同上了进宫地马车,很快就到了宫门口。
众人纷纷下了马车,不少人见到两人,便上前行了一礼。
“参见宁王、宁王妃。”
江熹微站在徐延亭的身边,淡笑着应下众人的问安。
来到宫宴,已经有不少人落座了,不少贵女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几乎是把自己压箱底的贵重首饰都戴在了身上。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银丝镶玉手镯,暗暗一笑,相比之下,自己这个宁王妃倒是“寒酸”了。
“王妃,为夫先去了。”徐延亭放开握住她的手,把一直抱着的暖手玩意放在她手中,“天冷,别冻着了。”
她点头说好,便目送徐延亭匆匆离开。
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便自顾自地饮起酒来,味道甘甜的果子酒喝着味清冽幽香,就是不知这果子酒的后劲如何。
“参见宁王妃。”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江熹微转身便看到一脸不甘愿的白秋月和她母亲向自己行礼。
啧!
她心中暗笑,一向高高在上的白秋月岂是那般心甘情愿向她行礼的?该是有什么目的。
眼神落在与徐延亭一同进来地郑衡阳,她心里便明白了个大概,白秋月和白夫人的目标来了。
“宁王妃,几日不见,越发容光焕发了。”郑衡阳与徐延亭并肩走来,翩翩有礼地向江熹微躬了躬身子。
见状,江熹微连忙站了起来,绕到徐延亭的身边,淡笑着应道:“多谢燕三皇子夸赞,燕三皇子瞧着也很有精神。”
郑衡阳见她淡然如水、应付自如的模样,不由得一笑,“大晋风土人情甚好,本皇子近日游玩,夜里也睡得沉,白日里精神就好了。”
江熹微点头一笑,没再说话。
站在她身边的徐延亭微微偏过头,目光灼热地看着她,他一向不用担心他的王妃有太多人喜欢,就像现在,她能很快走到他的身边,摆明她的身份。
这便是她给他的信任。
与白夫人站在一起的白秋月咬紧牙关,死死盯着与郑衡阳谈笑风生的江熹微,心里恨得发狂。
她听闻今日是要给郑衡阳选一个和亲的女子,在场所有未出阁的贵女都有可能嫁给他,她的目的,就是压过所有贵女的风头,得到郑衡阳的青睐。
只是出师不利,她主动靠近江熹微,也没得到郑衡阳的一个余光。
都是江熹微这只狐狸精,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宁王妃这个捂手的玩意真真是精致。”
白秋月主动贴上前去,站在她身边的白夫人脸色本来就不好看,见女儿这么沉不住气,想要伸手抓住她,却只抓住一截衣角,直接给白秋月给扯开了,脸色不由得更加难看了。
但这也只是片刻的事情,白夫人也是在贵夫人的圈子混成了人精,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笑着呵斥了白秋月一声,“秋月,你就算好奇,也不该擅自上前,若是冲撞了宁王妃该如何是好。”
江熹微并未错过白夫人眼底一闪而过的不悦,嘴角微微上扬,把手中的玩意递到白秋月的眼前,“白夫人这话就严重了,本王妃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这话要是被人听了去,旁人还以为白夫人在编排本王妃呢。”
不痛不痒的两句话说得白夫人脸色讪讪,连忙解释道:“王妃恕罪,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秋月性子急躁,难免冲撞了王妃您。”
江熹微淡淡一笑,对上白夫人的视线,“白夫人应该对白小姐有信心才是,白小姐都这般年纪了,又岂是个莽撞的?”
她故意咬重了年纪三个字,叫白秋月和白夫人母女俩脸色微变。
这个江熹微!白秋月咬牙切齿地看着面色淡然的她,这不是明目张胆地说她年纪大了吗?
要不是因为她这个贱人,自己又怎么会守到这个年纪!
“白小姐,你说是吧?”江熹微巧笑嫣然地看向白秋月,声音淡淡地。
白秋月强迫自己保持镇定,面带笑意地看着她,“宁王妃说的是,娘,女儿怎么会冲撞了王妃呢。”
她娇嗔一声,撒娇似的挽住了白秋月的手臂。
一旁的郑衡阳和徐延亭相视一眼,安静退出两个女人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