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他大概是喜欢你

  “对,仔细想想。”徐延亭十分赞同贺良昭道话,在江熹微伸手把指环接下前,自己先拿走了,在手里把玩一阵,“你们之前应该认识。”

  “他穿成那样,我脸都没看清,就算是认识也分辨不出来。”

  好像也是,贺良昭十分理解地点点头,徐延亭看了一会戒指,忽然说:“那问你个你知道的。”

  “嗯?”为什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说是他昨晚把东西给你的,那在哪把指环给你戴上的?”缓缓把那枚恨不得立马扔掉的指环放在桌上,他慢慢道,“还干了什么。”

  这最后一句话就很引人深思了,尤其是那一股子防不胜防的酸气,简直让江熹微防不胜防。

  一边的贺良昭摸了摸鼻子,看得出现在徐延亭完全就是“兴师问罪”了,他似乎有些多余。

  还在纠结着怎么回答,徐延亭就好像看穿她要说谎一样:“事关案子,说实话。”

  但其实潜台词好像在说: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床上。”既然如此,江熹微只能如实相告诉,“他不知道下的什么药,我躺床上动不了,他把指环套上就走了。”

  但尽管如此,徐延亭的脸也忍不住黑了黑,当然不是因为江熹微,而是因为黑袍人这明目张胆的架势。

  “你当时穿的什么衣服?”很快徐延亭再次突发奇想,并且一脸警觉。

  “睡觉能穿什么衣服。”为什么他总能想到这些奇奇怪怪的点。

  本来是寻常的回答,但没想到确令徐延亭面色一沉,好像这是什么可怕的答案。

  江熹微和看热闹的贺良昭俱是一脸不解,只见徐延亭面色几变,瞥了江熹微一眼,而后十分隐晦地靠过去对她耳语:“不会是那次你在我府上穿的那种吧。”

  那种是哪种?她有些莫名其妙,但徐延亭一脸认真的等着她回答,江熹微又想了一会,忽然想起一年前的那一晚。

  “咳咳。”她面色微微发红,避开他的目光,“没有。”

  得了这个答案,徐延亭似乎这才稍微放心点:“他要是……本王以后把他眼珠子挖出来。”

  一旁的贺良昭听得云里雾里,总感觉这两个人是在自己面前秀恩爱一样。等这边徐延亭稍微消停了点,江熹微才敢过去把指环拿到自己手中。

  “现在危险解除,暗卫不用再跟我了。”一边拿着玉指环细看,她一边喃喃,“他到底什么目的。”

  还能有什么目的,肯定是觊觎自家王妃的美貌,徐延亭想。

  贺良昭则说:“我说句不合适的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适合就别讲了。”徐延亭淡淡看他。

  “查案要紧,别听他的,讲。”

  于是贺良昭点点头,十分认真:“这个做事诡异的黑袍人,他大概是喜欢你吧。”

  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大事,早知道就让他别说了,江熹微有点后悔。

  “嗯,确实不合适。”徐延亭直接冷着脸从江熹微手上拿走那枚指环,“这个以后我来保管。”

  “我们要接受事实,客观分析。”贺良昭摇头,实话实说,“他这明显就是在护着你。”

  “他这样,能护得了多久。”徐延亭用严肃的神色表达自己的蔑视,“我看……装神弄鬼不安好心。”

  那神色那语气,贺良昭只想到一个字:酸。

  最近整个内厅醋味满满,贺良昭被熏跑了,徐延亭则直接拉着江熹微去了大街上,选了一家看着顺眼的铺子就进去。

  “干什么?”

  说着,就见徐延亭让伙计端了一盘戒指来,各种各样的都有,他沉默看了一会之后选了一枚,不由分说就拉着她的手给她套上:“戴着。”

  “额……”看着手上的戒指,江熹微有一阵凝固。

  倒也不是其他原因,而是徐延亭选的这枚戒指,好像明晃晃在告诉所有人“我有戒指”,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银质的戒指精致是精致,但上面硕大的一颗浅色宝石江熹微无福消受。

  她犹豫了一下,在拒绝有可能会打击到徐延亭影响他心情,和不拒绝以后要带着这颗闪瞎人眼的宝石到处招摇两者间徘徊良久。

  最后她还是用一种十分温和委婉的语气说:“嗯其实…我不是很喜欢戴……”

  话还没说完,宁王殿下一个凉飕飕的眼神扫过来,江熹微微顿,心道吃醋的男人果然是惹不得的,而后就听他说:“难道你想戴别的男人的?”

  这暗示意味不要太明显。

  “那倒没有。”

  “王爷,你想多了,我只是忽然想起之前在远地听说过的一个习俗,说若是一对相爱的人互相戴上对戒的话可以白头到老,我想不如我们选一对一起戴也好。”保持着微笑,江熹微一面语重心长,一面把戒指缓缓从自己手指上拿下。

  这话说得,正合徐延亭的心,能跟江熹微一起戴一对戒指简直不要太完美,于是很快他重新选了一对戒指,上面只有低调的银质錾花,没有了可怕的大宝石,江熹微松了一口气。

  “戴哪?”选好戒指的徐延亭开始拉着江熹微手比划。

  “什么?”

  “你说的那个习俗,一般是戴在那只手指?”他拿着戒指问。

  “左手,无名指。”

  于是他缓缓把戒指套到了她的手上,像是完成一种虔诚的仪式一样,让江熹微都能感受到他的认真。

  “好像有点不合适。”戴好了戒指,他拿着江熹微的手看了一会,皱眉。

  “合适合适。”生怕他要再选一枚之前那样的,江熹微赶紧把手收回,“这一枚正好合适,而且那边的习俗就是要戴这样的素银圈最好。”

  她这样一说徐延亭就放心了,自己主动伸手到她面前:“该你了。”

  或许是受了他的影响,江熹微拿着戒指的时候心中也是格外,想着自己之前不知道在哪听说过的那个习俗,一点点将戒指推到了指根哪里。

  *

  “良昭哥哥,快要过新年了,年后父皇在宫内宴请群臣,你也会来吧?”

  今天是十三,明天就又是暗坊开门的日子,这两天贺良昭都在想想上次在暗坊看到的那一幕,所以除了上朝之外都待在自己府上,没想到徐元晗竟然又出宫了。

  之前也是因为快要过年了,所以皇后不许她再出来,她似乎已经许久没有出现了。

  今天再次见到,她似乎又和之前有了些不同的变化,应是分别久了所以产生的错觉。

  收回思绪,他继续在宣纸上落笔,淡淡应了一声徐元晗的问题,而后就听到她开心的笑起来,也不知怎的,他又顿了顿,而后画上多了一簇纷然桃花。

  “良昭哥哥不在画雪景图吗,这梅花怎么画得这样像桃花?”凑在一边的徐元晗单纯地问。

  贺良昭面不改色的把画收起来:“画错了。”

  “画错的画也要好好收起来么?”见他把画晾干放在一边,她又自言自语。

  贺良昭听到了,却没有回答,他重新画了一幅画,徐元晗在一边百无聊赖地看,最后见到成品由衷道:“难怪父皇总是夸奖良昭哥哥,你不仅诗文好,作画好,样样都好。”

  最后徐元晗走的时候,面上终于露出点羞涩神色,把一个信封塞到了贺良昭手里:“我最近读了几句诗,很好……就抄了几句。”

  欲言又止,说完就匆匆离开,背影尽是小女儿的娇羞。

  屋内贺良昭慢慢拆开信,唇角带着一丝不自知的温柔,几页单薄的信纸上写尽的是她的绵绵委婉的情义,像是刚才笔下那一簇桃花一样鲜艳明媚。

  唇角的弧度随着几张信纸看过,越发的明显,但是又忽然在下一刻凝固住。

  最后一张信纸明显与前面的不同,更像是弄混了无意混合到这里面的,但是这一张却是他看得最久的,那上面的字迹,他曾见过。

  之前和老师的几次通信里,应该也是没注意,就如今日这样,他给自己的信中夹了一页纸,上面的一句诗。

  ——一别经年,还记卿卿否?

  很缠绵幽怨的一句诗,混在老师谨慎提及“大事”的信中,当时他就注意过,信上字迹优美,但是他从未见过。

  那时没有多想,现在猛然再看到着一纸的字迹,心中竟然有种异样的不安,隐约觉得他不该忽视。

  翌日,十四,贺良昭入宫去了。

  “昨日公主给臣的信,臣看完了。”

  原本无聊在御花园意兴阑珊的徐元晗难得见他入宫,正是欢喜难抑,如今又听他这样说才想起昨日送去的那些情诗,不觉羞红一张秀面,磕磕绊绊不敢看他:“那些,都是我想对良昭哥哥说的,你……”

  “不过公主大意了。”知道她想要说什么,贺良昭不徐不急的打断她,“里面多了一样东西。”

  “什么?”徐元晗果然被转移走了注意力。

  “这个,不是公主写的吧。”

  说着他把昨天的那一页信纸拿出,徐元晗一脸疑惑的看罢,有些不好意思的收起来:“放错了,这个是七哥哥写的诗,我要来看看的。”

  “楚王殿下?”

  “嗯。”徐元晗点头,满是赞许道,“七哥哥写诗可好了,我看过好多,丹青也很好。”最开始她和贺良昭两人谈诗论词的时候,有不少诗词她都是看的徐羲白的,当然这个是不能说的。

  弄清楚了自己想知道的,贺良昭无心多留,但从御花园出来竟然十分巧合的遇到了进宫的徐羲白。

  两人见礼,贺良昭注意到他身后跟着人捧着东西,应该是来宫里给皇上送香料的。

  或许真的是你巧合?贺良昭这样想,但是老师的心中为什么偏偏就有楚王的诗,而且诗的内容并不像是老师会欣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