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忽然浮现起当初他醉酒后的那个吻,还有在侠圣教他给她喂解毒圣莲时的那个吻,她心底微惊。
他这样的想法,实在太过荒唐。
“你的执念太深,野心太大,终究不会是什么好事。”
她微微叹息一声,眼神中带着淡淡的疏离。
对上她这样的眼神,徐羲白双手悄无声息地攥成拳头,眼神灼热。
“是,我的执念很深,可我的执念从来都不是对帝位的野心,而是你。”
他目光炙热地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占有欲。
被他这样紧盯着,江熹微只觉得他万分荒唐。
对她这样深的执念,又是从何而来?
她心有疑惑,看向他的眼神中就带着淡淡的疑惑。
徐羲白对上她这样的目光,明白她心中想法,却什么都没解释。
许多年前,在戏院的惊鸿一瞥,让他从此难以忘记。
即便是胡人找到他,让他一起离开,他想的,还是能够找到她,和她见面,告诉她自己的想念。
可是许久了,她依旧不知道任何事。
他目光灼热地看着她,良久,便温柔的笑了笑。
“最后还是你赢了,可是,我还有一个秘密没告诉你……”
他眼神中满是笑意……
从牢房出来后,她心中满是疑惑不解,刚才徐羲白的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说:“还有一个,但是,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你早就知道。”
徐羲白的声音不断在她脑海中回响。
还有一个,还有一个什么?到底,是什么?
冻红的指尖轻轻攥入手心,双手捏成拳头。
徐羲白说的还有一个,定然是还有什么被她忽略了,到底,是什么呢?
思来想去也没有结果,索性不去想了。
“呼……”
雪已经停了,路上的积雪化了一小半,一路泥泞,路边却开着红梅。
看着不远处的风景,她微微皱起眉头。
新年就要到了,离开春也不远了,而徐羲白的死期,也不远了。
她的心逐渐沉下来,双眸微冷。
徐羲白,你到底还藏着什么事情。
转身看向被官兵守住的大牢,她心中越发疑惑不安。
她隐隐觉得,徐羲白隐瞒的事情,会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可从徐羲白那里问不到结果,她就只能自己回去查了。
想罢,她上了马车,回到宁王府。
刚到王府门口,就听见竹青如释重负的声音。
“王妃,小心。”竹青青葱一般的手指掀开帘子,伸手去扶她。
见状,她把手放在竹青的手里,慢慢下了马车,一抬头,便对上了脸上带着笑意的徐延亭。
她微微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
昨夜他看似大方骄傲,实则心中还是吃醋了。
想罢,她不由得勾起唇角,笑吟吟地对他说道:“王爷今日没什么事情吗?怎么还在这里等我。”
徐延亭心知她就是故意的,不高兴地看了她一眼,皱着眉便道:“罪魁祸首已经抓到了,为夫自然没事了,也就想多陪陪王妃你了。”
江熹微莞尔一笑,款款来到他面前,伸出手,“那王爷今日陪我用午饭?”
见她主动示好,徐延亭心中淡淡的醋味就被击得溃不成军,立刻双眼带笑,欢喜应下。
竹青在门口瞧着王爷王妃离开的背影,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好在王妃及时回来,不然她真的要被吓死了。
清月也真是,都不提醒她一番,放任她在王爷跟前等着王妃,一直承受着王爷满是不悦的视线,她站在门口动都不敢动,浑身都疼。
“你就不问问,今日见面,他与我说了什么?”
两人回到房间,江熹微便双眸带笑的看着他。
他面色有些不自然地别过脸去,“为夫自然是相信王妃的,只不过王妃太过引人注意,你若是想让我安心,告诉我我也可以听。”
说着,他便转过脸来,双眸满是笑意。
明明想知道还故作矜持!看穿了他的心思,她不由得抿嘴一笑,道:“既然王爷相信我,那我不说也罢,省的我浪费口舌。”
这话一出,徐延亭顿时就急眼了。
“你不是想告诉我吗?你就跟我说说,清月,端茶来。”
他朝外喊了一声,清月很快就端着一壶清茶走了进来。
待清月离开,徐延亭便迫不及待地给她倒上一杯茶水,眼神中带着好奇。
“我看是王爷想知道吧!”她笑眯眯地看着徐延亭,双眼亮晶晶的。
对上她满是肯定的眼神,徐延亭顿时明白,她在故意吊自己的胃口。
按着她与徐羲白之间的关系,她也不会信什么,就算徐羲白对她表明心意,她也不会有什么表示。
想罢,徐延亭胸中郁气顿时消散了不少,对上江熹微那双笑吟吟的眸子,坦白道:“方才是想知道的,现在嘛!”
他凑到她的面前,温热的指尖按在她的额头上,“不好奇了,你就是故意的,分明没说什么。”
都是他自己太过紧张她了,才会忧心徐羲白会对她说什么。
可是仔细想来,两人早已经表明心意,她为自己付出颇多,又怎可能跟徐羲白有什么悄悄话。
他也就不吃醋了。
对上他淡然的视线,江熹微眸中笑意更浓,“这可是你说不想知道的,那我就不同你说了。”
说罢,小厮就说有人来找徐延亭。
因为公事在身,徐延亭没能就在家中吃午饭,就火急火燎地离开了王府。
瞧着他着急离开的背影,江熹微这才长长吐了一口浊气。
徐羲白说的“还有一个”她尚且不知到底是什么意思,索性她就自己好好查一查,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
而徐延亭……她打算查清了事情再告诉他,以免再生事端。
想罢,她便让竹青摆了午饭,用过午饭之后,小睡一会,这才仔细思索徐羲白这段时间的动作之间的联系。
他对于帝位的野心太大,想必肯定不甘心就此放弃,但如今木已成舟,他还能有什么动作?
还是说,他留有后手?
这个想法一经出现,她便有些心悸。
徐羲白这人心思深沉,城府更是让人捉摸不透,倘若他真的留有后手,那他把自己弄进大牢,又是什么意思?
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暂且搁置这件事,先等着大晋帝对徐羲白的处置发出圣旨之后再来。
然而,此事并未搁置太久。
第二日清晨,徐羲白将会被斩首示众的旨意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江熹微看着坐在自己身后的徐延亭,轻声问道:“此事,你是否已经知道了?”
徐延亭点点头,“昨日父皇宣我进宫,就是为的这件事,如今他诸多罪行都被定下来了,就算他是父皇的儿子,也死罪难逃。”
对于这一点,江熹微不可置否,徐羲白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做了那么多草菅人命的事情,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也是自食恶果。
可他说得还有一个,到底是什么?
自眸底划过一抹深色,她心里渐渐不安。
不行,还是要找机会再去见徐羲白一面,问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是如今徐羲白已经被定下了死罪,她要想再去见徐羲白,就没有之前容易了。
还有徐延亭,她双眸中映着他那张俊脸,心中有些不安。
她隐隐觉得徐羲白瞒下了一件滔天大事,若是不查出来,很可能会掀起祸端。
如此,也只能偷偷去见见他了。
她眸满是严肃。
白日里没什么事情,在院子里看了会书,一直心神不宁也看不了什么,索性就在宁王府随便走走。
入了夜,徐延亭因为徐羲白犯事,被大晋帝点名善后徐羲白所负责的各项事宜,还一直在外忙碌。
正好给了她去见徐羲白的机会。
换上了一身夜行衣,便小心翼翼地去了关押徐羲白的大牢。
因为徐羲白身份特殊,又即将被斩首示众,牢房便被安排在最深处。
许是那些人太过自信,认为徐羲白如今已是树倒猢狲散,成了落水狗,看守他的人不过就是再普通不过的狱卒,还在喝酒。
她藏在墙角后面,听着狱卒大声划拳喝酒,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从怀中摸出一个东西,指尖一弹,就落在了几个狱卒的酒里。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几个狱卒就纷纷趴着睡着了。
从暗处走来,她看了几个狱卒一眼,确认几人真的昏睡了过去,这才走向徐羲白的牢房。
牢房里依旧潮湿阴暗,徐羲白一身囚衣坐在稻草堆上,面色冷淡。
“你来了。”他悄无声息地抬眸,目光炙热而霸道。
被他用这样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舒坦的她面色不改,捏着嗓子变化了声音,道:“我想问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到底还有一个什么?”
早知道她会按捺不住来问自己,徐羲白只是淡淡地勾起唇角,脸上的笑意又冷又冰。
“还能有什么?我就是不想伤害你,仅此而已。”他声音淡淡的,带着几分释然。
江熹微却不相信他的话,事到如今,他难不成还有什么后手?她实在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