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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煜淼没想到他睡前想着的人,一睁眼就看到他站在窗前。他清冷如玉的面容在黄昏的照耀下也添了一分暖光,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春日和煦的春风。
“咳——咳——”
秦煜淼拼命忍着喉咙的干痒,可憋的满脸通红,呼吸不畅还是没忍住,当下咳了出来。
窗前的人被惊动,转过身来,秦煜淼懊恼地不敢看他。
沈姚山上前在他单薄的背上轻拍,“控制呼吸。”
秦煜淼咳了好一会儿才停下,不同沈姚山冷月般面容的温热的手掌拍打在他的背上,让他羞的耳朵通红,面容咳得也红,放佛要与窗外的晚霞争高下。
“大人何时来的?”
“来了一会儿而已,今日下午无事便来看看皇子。”沈姚山顿了顿,又说“今日是正阳节,理应吃些角黍,不过您身子不好是不能吃这些冬西的。”
他见秦煜淼眸色暗淡,便又从袖袋中取出一根五彩绳,微微蹲下身子,低垂着眉眼将其仔细地系在了秦煜淼的手腕上。
“不过也无妨,左右是个求好的寓意,以皇子的福泽,便是只系这五彩绳也可顺遂无忧。”
秦煜淼怔愣,他有些冰凉的手腕被人轻巧的拖起,一根顺滑还带着那人体温的五彩绳像一根羽毛般落在他的腕上。
“若是皇子实在想尝尝味道,等您好了微臣亲自为您准备。”
沈姚山眼角微抬,正好与居高临下看着他的秦煜淼四目相对,少年略带沧桑的眸子中放佛有独属于青春的朝气渐渐升腾。
最是眉眼轻抬的刹那,人间好风光。
沈姚山只看了他一眼就站起身,巡视了一圈,早晨来时没仔细看,如今看来这宫殿真不是一般的破。殿内连一张完好的桌椅都无,窗户纸也残破,风从那裸.露的洞中肆无忌惮地探入。
他皱起眉头,知道这些并不是他能管的,于是收回目光再次放在秦煜淼的身上。
“再过几日皇子身体好些了,就可在御花园西面假山处读书了,书籍微臣会命人为您送来。”他没头没脑地说出一句话。
秦煜淼低低应了一声,没有抬头也没有问原因。
沈姚山又呆了会儿,就离开了。离开前在门外看到何山,叮嘱了一些关于秦煜淼身体的事又给了他一个沉甸甸钱袋。
何山拿着钱袋笑的眉眼尽弯,连走进殿内的脚步都轻快不少。他双膝一跪,将钱袋献给秦煜淼,“皇子,这是沈侍读给您的。”
半坐着许久没动的秦煜淼听到后,手指小心翼翼地盖住了手腕上的五彩绳,微微抬头,却不是看何山,而是破败的殿门,愣愣地不做声。
何山疑惑地抬头,就见秦煜淼这一副神思不属的表情,心里突然咯噔一声。
“他走了?”秦煜淼轻声问,那声音若不是何山一直注意着他根本就听不到。
何山举着钱袋,那重量似乎顺着他的手腕一直蔓延到他的心脏,他斟酌了下语句,“皇子,您与沈侍读各取所需,只能利益纠缠,其余的,不涉及为好。”
秦煜淼收回目光,又躺了下去,将刚换来的新被子拉过头顶,“他给了你你便拿着。出去吧,我有些累了。”
被被子蒙住的声音带着朦胧的色彩,说出的话带着孩子气。何山忧心地看了那只有头顶露在外头的人一眼,微微叹了口气,退了出去。
秦煜淼睁着眼睛在黑暗的被子里一遍一遍回想方才发生的事,手腕上那轻柔的触感让他只要一回想就身心颤栗。
他呼吸不稳,加上被子里空气不通,闷了不一会儿就憋的满脸通红,他猛地掀开被子捂住嘴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越忍咳得越厉害,他干脆放下手自暴自弃地痛快地咳,喉咙都被那剧烈的咳嗽振得发疼。
他慢慢缓了下来,听到门外有急促的脚步声,想也没想的呵道:“不准进来!”
声音沙哑却带着显而易见的哭腔。
“唔……咳咳……”秦煜淼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眶里蓄满了悲戚和厌弃。
他能顺遂无忧吗?他会好吗?
秦煜淼将系着五彩绳的手腕紧紧贴着心脏,放佛这样就能坚定从那人口中得到的答案。
他从未像现在这般渴望活着,平安康健,寿命绵长。他原本以为自己早就看透了人生,现在才发现那不过是自欺欺人,他一直都在苟且偷安。
他不想这样,不想毫无底线地生活,不想身边人因他而受累,不想连交友都瞻前顾后。
门外,何山忧心忡忡,他咬了咬牙,还是强迫自己不去安慰秦煜淼。总归是要跨出这一步的,这宫里谁都不能信十分,早早断了同那个沈侍读交心的心思也好。
像这种有野心的人,他们的眼里只有利益,朋友兄弟都是可以倒插两刀的。他宁可秦煜淼孤独无依,也不愿他后来承受被推心置腹的好友背叛之苦。
何山听着屋内的逐渐平静下来的声音,心里一遍遍重复,想通了就好,想通了就好。
可何山没想到,秦煜淼想通的事与他所想的事背道而驰,那时他再劝谏已晚矣。
且说这边沈姚山出了絮阳殿绕过御花园走了许久才堪堪看到东宫的影子。
他的臀部酸痛不已,想了想便寻了处阴凉的地方歇脚。刚迈进亭子,身后就传开了呼唤声。
沈姚山转身一看,只见一个面熟的小太监满头是汗地向他跑来。
“沈侍读,奴才可找着您了,大人想见您,特命奴才请命过去呢。”
“全公公,”此人便是那日杨廷荣吩咐为沈姚山带路的太监,是杨廷荣的亲信,“不知大人找我何事?”
全公公是个十六岁的少年,长得白净,面貌普通却耐看,心思敏捷,做事认真,认了杨廷荣做师傅。但凡杨廷荣有事离开崇安帝,他就接手了工作,自然杨廷荣走不开时也经常派此人为他做事,对他颇为信任。
能入了杨廷荣眼的自然是人精中的人精,他那日去宫门迎接杨廷荣,虽不知在路上发生的事,但见他让他去送沈姚山便知杨廷荣对此人颇为重视。
此时面对沈姚山的询问,他一面引着他走上狭窄偏僻的小道,一面回答道:“大人行事奴才不敢多问。回宫大人面色不虞,之后便差了奴才来请侍读了。”
言下之意就是,沈侍读您做了什么事惹大人不高兴了。
沈姚山:“多谢公公提醒。”
她思索着,自己最近做的大动作就是与秦五子搭上线了而已,舅舅恐怕是气她与罪妃之子扯上关系?
全公公将沈姚山领到一偏僻的房屋前就守在了门外,“大人,沈侍读到了。”
沈姚山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了身穿紫色袍衫的杨廷荣,他把玩着手中茶杯,如玉面容在烛光下宁静致远。
“大人,不知您找我来所为何事。”
全公公将房门关闭,耳中只飘过沈姚山清冷的声音。
杨廷荣瞥了她一眼,目光带着隐隐厉色,“听说今日太子责罚了你?”
沈姚山一点也不意外杨廷荣会知道这件事,这宫中错综复杂,谁的宫中没有别人的眼线。她敢说,恐怕前朝也有大部分知道她被太子责罚的事了。
“是。因为我不愿再为他做课业了。”
杨廷荣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所以你打算以此为饵让太子同五皇子交好?”
沈姚山方欲点头,一个茶杯猛地横扫而下,在她的鞋边碎裂,茶水喷溅到她的鞋上,深了几点布料。
她吓了一跳,惊惧地看向杨廷荣。这是她第二次见到如此生气的杨廷荣,第一次时她还有理有据,说的杨廷荣哑口无言,可这次她却满头雾水,茫然无措。
“舅舅……”
“你还知我是你舅舅?!我看你在外边野了两年怕是把脑子都给丢外边了!”
绿豆忍了又忍,气成河豚,老子女鹅野怎么了,老子就喜欢惯着!你算个屁,凶什么凶,都吓到女鹅了!还敢拿杯子砸,怕是没见过老子八十米大刀!
桑迩看到在盛怒的杨廷荣身侧对着他拳打脚踢的小人,人设都压不住本性了。
她表情空白,眸中带着浅浅的茫然,他为什么生气?因为什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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