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过多时,陈福从圩上买了鸡和鱼回来,胡小菊带着全家烧火做菜,她手脚麻利,杀鸡?鱼,很快就置办出一桌像样的饭菜。
叶纵横与胡小菊一家人坐在一张旧旧的木桌前开始用餐。陈贵拿着一张抹布,把凳子桌子擦了几遍,才让叶纵横坐下。
“阿爸,快来,这只鸡腿给你……狗弟,鸡翅给你,大展宏图……阿妈,你牙不好,吃鱼,这鱼腩最肥……”胡小菊热情地给家人布菜。
“纵横,你也吃啊,一家人,别客气……”黄氏劝道。
为了不扫大家的兴,叶纵横也吃了一点东西,喝了一碗汤。二老也不敢问他什么,只是与胡小菊闲聊着。陈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就着鸡肉鱼肉,连吃三碗米饭,嘴里就没停过。
胡小菊明显就是100年后时空所说的“伏(扶)地(弟)魔”,对这个弟弟特别照顾,又夹了几块鸡肉到他碗里,摸着他的背,安抚着道:“狗弟,别急,慢慢吃,以后到了广州湾,天天都有肉有饭,吃个够……”
黄氏腰疼,胃口不好,最先下席。她道:“你们慢慢吃,灶里还有火,我去烧一锅热水……”
“阿妈,你腰还疼吗?能行吗?”胡小菊问道。
“不疼了,不疼了,成日做工的人,哪有这样娇气……”黄氏一边说,一边扶着腰走,不小心一脚踢到一个鸡笼,身子向前一扑,便要摔倒。
“阿妈!”胡小菊惊道。
叶纵横手一拂,一股力量将那鸡笼飞了出去,黄氏踉跄了一下,居然站稳了!
“这怎搞的?我没跌倒?”黄氏惊喜地左右前后看着脚下。胡小菊赶紧放下碗筷过去扶住她。
陈贵坐在叶纵横对面,看到了发生的一切。他呆呆地看着叶纵横,又喜又惊又愁,女儿嫁给这样神仙似的人物,不知是福是祸啊!
不知不觉已到下午三点多了,这个时空路不好走,又没有路灯,叶纵横和胡小菊要乘坐马车赶回邓家院子过夜,必须现在就出发。
胡小菊与父母兄弟依依惜别,承诺回到广州湾后,便安排一间小宅子,将他们都接来享福。
陈贵拉住胡小菊的手,抹了一把老泪道:“记住阿爸的话,万事小心点!切不要出风头,能躲就躲!”
“知道了,阿爸!等我消息,接你们去广州湾!”胡小菊笑道。
叶纵横与胡小菊携着手,又走上了田间小路。胡小菊一身首饰都没有了,显得素雅了许多。她随手摘下几朵小小的金黄的野菊花,对他道:“老公,给我插头上吧。”
叶纵横小心地将野菊花插在胡小菊发髻上,笑道:“这下真是人如其名了。”
“我们又叫它鲁冰花,路边的花,虽然上不得台面,但花开的时候都几靓……我戴这花好看吗?”
“好看。”见四下无人,叶纵横将她抱在怀里,吻了一下她的唇,柔声道:“小菊,我以后会好好待你的。”
两人走到村口,马车伕已经拉着豪华大马车在此等候。远远的,却有一辆牛车拖着一件长长的物品过来,车上还有两个人,正是成宏乔和叶武。走近一看,那东西竟是一口杉木棺材!
“出什么事了?”叶纵横问道。
成宏乔叹道:“小竹家里的男丁都死了,只剩一个病重的母亲,好彩我们赶到,见了最后一面,老人家就走了!我上午去圩上买棺材,叶武帮忙,到现在才搞定!”
叶纵横和胡小菊心下黯然,虽然只是简单几句话,但完全可以想象那撕心裂肺的悲痛。这个乱世,活着就算是幸运了。
“我们得赶紧将棺材拉回去装殓下葬,少帅请先回吧!”成宏乔道。
“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叶纵横问道。
“不用,叶武是本地人,有他帮手,能搞得定!”成宏乔道。
叶纵横点点头,与胡小菊坐上马车,返回邓家大院。
回到的时候,见到蒋智已上坟回来,他眼圈有些红,似是哭过。叶纵横拍了拍他肩膀,意思是节哀顺便。
另一间屋子里传来哗啦啦的声音,高飞鸿、容素素、林丽娜、邓春荣邓夫人及两个姨太正在打麻将,轮流上场,玩得很是开心。
“小竹没回来吗?”容素素一边打牌一边问道,看来她还不知道容小竹的事,想必成宏乔不忍心破坏节日气氛,只偷偷叫了叶武去帮忙。毕竟叶武和高文是表兄弟,两人关系始终亲一些。
“她家里有点事,可能要过两日才回。”叶纵横道。
“哦?”他不明说是什么事,容素素也不追问,只招呼道:“小菊也来玩吧,人太多了,正好开两台。”
胡小菊不好意思地笑了下道:“我玩得不好,又没钱……”
容素素看了她一下,只见她全身的首饰都不知所踪,定是“帮扶”外家了,便对她笑道:“下一局你来帮我打,我赢得多,随你怎么玩啦。”
一局结束,胡小菊上场。容素素将叶纵横拉到一边,问道:“小竹家里怎么了?”
叶纵横这才将成宏乔的话转述给了她。她恍然大悟道:“我就说成宏乔鬼鬼祟祟找叶武做什么……既是如此,我安排一笔丧葬费给她吧。”
叶纵横点点头道:“素素,还是你想得周到。”
“明日中午邓家要摆酒,邓老爷让我和你继续扮成邓大少夫妇,让老太太开心开心。”容素素道。
叶纵横皱眉道:“此事不是很妥吧,邓少华毕竟在九龙山。”
“邓老爷讲,是老太太坚持要摆酒宴,他又是个孝子,不肯违背老人家心意。”容素素道。
叶纵横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妥,皱着眉不说话。
“纵横,你还欠我一个婚礼呢,老太太又不是让我们拜堂成亲,只是大家是聚聚乐一乐,这个面子你都不肯给吗?且不说老太太没几天日子了,大家要尽孝心,更要紧的是,你可别忘了你发家靠的是谁,饮水思源……”容素素苦口婆心地劝道。
听她这样说,好像再推辞是不通人情了,叶纵横只能应下了。当地的人将春节元宵看得很重,九龙山那边要搞事也应该是春节后吧?这样一想,他又稍稍放心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