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啪!”佛郎索瓦看了看怀表,狠狠地将咖啡杯摔在地上。与阮福晃约的是上午九点在总谈判,结果十一点还没到,明显是爽约了。

  佛郎索瓦已调来重兵准备生擒阮福晃,没想到他居然没露面。难道,有什么变故?

  忽听到有人敲门,进来的却是多伦狱长。他在佛郎索瓦耳边低语几句。佛郎索瓦听得眉头紧锁。

  “好一个希顿!定是他让维新帝与叶在狱中见了面!所以这小皇帝改变了主意!”佛郎索瓦怒道。

  随后,他叫来佛雷德和路比,研究明日行刑的方案与保安措施。“维新帝和希顿,恐怕都有行动,切不可掉以轻心!”

  行刑的地点是在还剑湖西北面的安南广场,也就是100年后巴亭广场的位置。广场上搭着一个高高的木台,台上放着一个约三米多高的断头台。

  “维新帝很有可能要出现,你们一定要布防到位,争取活捉他!”佛郎索瓦指着地图道。

  “我就觉得奇怪,我们法兰西自己的皇帝(路易十六)都能上断头台,这小小的越南皇帝就杀不得?”佛雷德奇道。

  “支那人固执愚昧,他们阮氏王朝政变,自己人杀自己人很正常。偏偏我们杀他们的人,便认为是外族侵略,难免一致对外反抗,民愤很大。”路比道。

  “这样看来,总督大人真是英明,将叶诱到河内来杀掉,既能维护广州湾的稳定,又能震慑这狂妄的小皇帝,一举两得啊!”佛雷德拍马屁道。

  佛郎索瓦摸着上翘的小胡子,微微有一点成就感,心想:阮福晃今日不露面也好,先抓他,未必打草惊蛇,引发明日暴动,行刑就未必顺利了。

  这时,多伦提出告辞,他要去准备明日行刑的事宜。

  待多伦离开后,佛雷德低声道:“总督大人,既然副总督大人有可能行动,我们要不要先发制人……”

  佛郎索瓦背着手在房间踱步:“希顿狡猾无比,我们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在法律方面没有优势,巴黎方面难以交待……”

  “希顿与艾德加联手的话,恐怕局势难以控制。艾德加手中的海军陆战队也有几千人。我陆军也不过一万人左右。何况,他还能指挥十几艘军舰。”路比优虑道。

  “无妨,目前西贡海军陆战队尚未有异变。如果希顿与艾德加明日有所动作,我们便可借机逮捕他二人。”佛郎索瓦道。

  路比道:“好!明日我将河内的陆军全部调往安南广场,将心怀不轨的人一网打尽!”

  多伦回到重罪法庭看守所,来到叶纵横的监舍前,告知叶纵横明日行刑的过程。听上去,整个程序还很繁琐,从早上6点一直要搞到中午12点。

  “什么时候才能放了他二人?”叶纵横指指让娜和菲力的监舍,只关心这问题。

  “这个我做不了主,要听佛郎索瓦先生的命令,”多伦道,“不过,前提是你必须要听话。”

  叶纵横转动着手腕上的铐圈,心里思忖着:看来问题的关键就是在佛郎索瓦身上,杀了他,是不是能救眼前之急?

  “叶,你有没有听清楚?”多伦追问道。

  “知道了。”叶纵横淡淡地说道,他懒得跟他啰嗦。明日三方角力,鹿死谁手,还很难说。不,也许是四方,还不知野心勃勃的阮福清与受伤的胡梅会不会参加行动。

  其实,以他的异能,他完全可以在行刑之前去刺杀佛郎索瓦。但是,这样的暗杀,不知会对广州湾有什么影响,也会让希顿轻易就达到目的,而失去谈判的法码。另外,他不想仅仅为自己的活命去杀人,这令他不屑。他在酝酿自己的情绪,也在等待一个最佳的时机。

  最后一天,叶纵横都躺在小床上睡觉。他消耗的鲜血和能量,都需要大量的睡眠来补充。

  这一日,菲力和让娜过得很纠结,抓住铁栅栏,眼巴巴地望着叶纵横的监舍,看着他蒙头大睡,他们却不忍心去唤醒。

  广州湾叶府。艾西娅连接叶纵横的频道两次,他都没应答。后来他干脆将接收频道关了。所以艾西娅只能查找到他的定位和能量储备情况,无法与之对话。

  容素素在一边干着急,她的小老公又似一匹野马般的失控了,而且这次性命攸关,他这满不在乎的样子真令人抓狂。整个叶府现在都隐约知道主人出事了,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行刑当日,凌晨六点,多伦带狱警来叫醒叶纵横,打开他的手铐脚镣,叫他更衣,用早餐。

  叶纵横看了一眼紧盯着他的狱警,懒得叫他们走开,背过身,慢悠悠将自己脱了个精光,搞得多伦还有点不好意思,心里骂道:不知羞耻的支那猪!

  叶纵横从里到外一件件穿上,白衬衫和黑西裤,套上袜子,系上皮鞋的鞋带。

  狱警端来丰盛的早餐,除了面包、火腿,还有一杯咖啡。叶纵横破天荒地拿起咖啡,一口一口地喝下。也不知咖啡因对a001的身体有没有提神作用,喝上一杯,当是完成一个仪式吧。

  喝完咖啡,狱警拿出绳子,将叶纵横五花大绑捆了起来,然后带了出去,准备游街示众。

  让娜和菲力眼睁睁地看着叶纵横被绑走,泪流满面。叶纵横对他们笑了一下,道:“salut(法语:再见)……”他二人以为他是说“来世再见”,哭得更悲痛了。

  出到外面的院子里,一辆卡车模样的囚车已停在外面。车上除了警察,还有两个五花大绑的越南人,穿着皱巴巴的西装,戴着眼镜,看似文化人。

  叶纵横被押上车,站在他们中间。他奇怪地看看这二人:难道今天“上路”的不止自己一人?

  其中一人用广东白话对叶纵横道:“你就是广州湾的叶纵横?”

  叶纵横一怔,看着这个头发胡子蓬乱的男人,问道:“你是华人?”

  “不,我叫梁玉全,这位是我胞弟梁玉林,我们是越南人,在广州呆过,因此会讲白话。”

  越南人?广州?“你们是越南复兴会的?”叶纵横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