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也不穿鞋?”
魏熙停住不动,抬手将他拦在身前的胳膊掀开。
夷则趁着这个机会跑到魏熙身边,伺候着魏熙将鞋子穿上。
魏熙垂眸扫了一眼她仅着绫袜的脚,面色更加不好,她抬脚,任由夷则帮她穿上。
谢宜安揉了揉自己的胳膊,问道:“不过是说你两句,怎么气成这般模样了。”
魏熙闻言看了陈敬一眼,心想陈敬应当只和谢宜安说了泉石将内侍送来之事。
魏熙收回视线,转身往屋中去:“好端端的被训了一通谁能高兴。”
谢宜安随着她往屋中去:“这也值得你急?”
魏熙不语,等到了房中后,她邀谢宜安坐下,问道:“表兄可听到过什么风声?”
谢宜安摇头:“要有什么,也是因着你这事,闹的宫中人人自危,生怕牵扯进去。”
魏熙闻言,心中虽也失望,但却是更加疑惑。
她启唇,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和谢宜安说,只得顿住。
谢宜安看着她,低声一叹:“阿熙,魏潋将你安排的内侍送出来给你,虽是敲打你,但也是够给你面子了,如今不比以往,又有那不堪之言在先,你还是要谨慎守礼些。”
魏熙抬眸看着他:“你来就是要和我说这些?”
谢宜安懒声道:“外面传的难听,我来看看你,他们也都放心些。”
谢宜安说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饮子,举到唇边,一饮而尽:“眼下见你还能生气,便知你没事了。”
魏熙闻言,面色摆出些不悦之色:“既然如此,那你就回去吧,也省的外面那些人再给我加一宗罪。”
谢宜安将杯子放下,毫不在意的一挥手:“随他们说,你也就吃亏在是个女子身上,要不然,论起这些风流韵事,你可远远比不得我。”
“涎皮赖脸。”魏熙说罢,起身送客:“我不耐烦和你说话了,也不想再从他人嘴里听到什么和你的不堪之言,你快些回去,别在这讨人嫌。”
谢宜安心知魏熙心烦,闻言倒也不恼,很是顺从的起身,临走前,他神色郑重的看着魏熙:“你放心,我和阿翁阿耶都会护着你的,不必为这些事烦心。”
魏熙唇边露出一抹笑:“好了,知道了,你快走吧。”
谢宜安点头,后又玩笑一般嘱咐道:“你可别去人家跟前抱不平呀,平白惹人厌。”
魏熙瞪他一眼:“哪里有你惹人厌。”
说罢,魏熙抬手推了谢宜安一把。
谢宜安稳住身形,回头瞪了魏熙一眼,便转身走了。
谢宜安走后不久,便有金吾卫前来,二话不说,便围了魏熙的府邸,美其名曰,担心有刁民作乱,特来来保护魏熙。
魏熙和她府中诸人却知事实并非如此。
在魏熙府邸被围时,魏熙便知此次怕是不能善了,若是一味忍着,怕是她不是被圈禁一生,就是悄无声息的成了魏潋的禁脔。
魏熙想清楚后,果断回房,换了一身庄重华贵的衣服,便要往宫里去。
到了府门前,本以为还会有好一通纠缠,没想到,陈敬只说了魏熙要去宫中求见陛下,那些金吾卫便利落的放行,又匀出十多人一路护着魏熙进宫。
魏熙上马车前扫了一眼随行的金吾卫:“你们还怕我跑了不成?”
为首一人道:“臣等皆是按陛下吩咐做事。”
魏熙嗤笑一声转身进了马车。
心想,魏潋怕就是等着她自己进宫。
马车走的平稳,连颠簸都没几下,可魏熙坐在车中,心却越来越忐忑。
“公主,到了。”
魏熙闻言,心猛地一提,要吩咐人启程回府的话几乎卡到了嗓子眼里。
陈敬看着她,轻声道:“眼下怕是不容易回去,可要我递消息去羽林卫?”
魏熙摇头:“不知情况如何,还是莫要先将谢家牵扯进来。”
魏潋透过窗子看着候在殿外的魏熙,神色晦暗,紧紧握住了手中香囊,直将手握的筋骨酸疼。
泉石见状也不敢提醒,任由魏熙在外面等着。
魏熙已经在外面等了将近一刻了,却依旧不见魏潋传唤,她摸不透魏潋想做什么,可看着这个她曾经在里面度过童年的殿门,心中的忐忑之意却在不知不觉间消散了。
一颗心恢复了正常频率的跳动,只余一股任他风任他雨,皆坦然应对的从容。
正此时,一阵清风吹过,带起她鬓间发丝,柔柔的挠在脸上,有些微微的痒。
她鼻尖微蹙,抬手将发丝别在耳后,又轻轻揉了揉鼻子。
魏潋隔着一扇窗看着她的小动作,道:“让她回……”
他说着,顿住:“让她进来。”
泉石心中一叹,抬步去传魏熙进来。
魏熙进了殿中,迎面便见魏潋一双聚着冷意的双眼。
她脚步一顿,复又神色如常的走了过去:“六哥,今日之事是为何?”
魏潋答非所问:“我原以为,有了七夕之事,你是再也不会主动来找我了。”
魏熙轻淡淡一笑:“七夕何事,六哥难道忘了自己的话了?”
魏潋闻言,上下打量着魏熙:“阿熙,我如今才发现,你是如此的贪婪薄情。”
魏熙停在原地不再往前:“那六哥呢?”
魏潋忽的嘲弄一笑,轻轻的气音带着凉意,直往魏熙心里钻。
魏熙见魏潋只是笑,心中不适之意更甚,她有些后悔进宫,只想快些离开,直言问道:“六哥今日唤我来到底是为了何事,要关要罚,六哥总得让我明白。”
魏潋面上的笑意缓缓消了,他忽的抬手握住了魏熙的手腕,将魏熙扯到怀里。
他的怀抱炽热坚硬,让魏熙大为不适,她忙从魏潋身上滚到一旁,正欲起身,却觉颊上一暖,是魏潋的手抚在了她的脸上。
“阿熙,那年冬狩惊马,你应当吓坏了吧。”
魏熙蓦然定住,魏潋为何如此,她心中有了猜测,那件被她刻意埋在心中的事,此时终于复苏,在她小小的心房中伸出坚硬的触角,耀武扬威,直刺的她的心跳几欲停住。
魏熙扯了扯僵硬的面皮:“生死一线,自然怕,怕的要死。”
魏熙说着眼圈泛起微红:“那马跑的快极了,我的衣服被紧紧缠在了马鞍上,它停不下来,我也跳不下去,只能任由它带着我往石壁上撞去。”
她说着,微微靠近魏潋,轻声道:“六哥,你听过血ròu之躯拼尽全力往石壁上撞去的声音吗?我从来不知道,原来软软的皮ròu能发出那么响的声音,像惊雷一般。”
魏熙似怕极,眼泪盈盈滑落:“它撞得皮ròu都烂了,骨头也碎了,连脑浆都溅了出来,就那么倒在地上,烂成一团,那是我见过最丑的死法。”
魏潋抬手为魏熙拭去眼泪,极尽温柔:“所以,你就要害死我阿娘?”
魏熙只觉颊上那只手如蛇信一般,令她通体生凉,她摇头:“我为何要害惠娘子?”
魏潋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