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自在着呢,哪里耽搁了。”
魏熙闻言微微一叹:“你们都不小了,杨懿更是二十有七了吧,别说娶妻了,身边连个姬妾都没有。”
魏琬有些烦闷的甩了甩帕子:“指不定人家就是清心寡欲想要修成神仙。”
魏熙见状也不再说什么,她不爱掺和这些事,可冷眼看着终究觉得可惜。
“公主,杨舍人来了。”
魏熙听得家仆的通传,眉梢一挑:“今日还真是巧了。”
魏琬面色有些不好,她看向魏熙,方想问是不是她让杨懿来的,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魏熙可不会操心这些闲事。
她正想着,却见魏熙目含调侃的看向她:“你可要回避一下?”
魏琬嗤笑:“我身为县主,哪里要避一个小小的舍人,要避也是他避。”
“你倒是霸气。”魏熙说完,对家仆道:“领杨懿过来吧。”
家仆应是,不一会便将杨懿带了过来,魏熙看着那道穿行在回廊中的清俊身影,唇角一勾,扭头往魏琬处看去,却见魏琬不知何时坐端正了。
魏熙见状噗呲一笑,惹来魏琬含怒带媚的一瞪。
魏熙收回视线,看向走到近前的杨懿。
只见杨懿看到坐在魏熙身畔的魏琬后,脚步一顿,却有倏地反应过来,抬步继续往前,停在魏琬身上的眼神也若无其事的移开。
魏熙见他们气氛古怪也不再打趣,邀杨懿坐了,问道:“你怎么过来了,中书省不忙吗,可是出了什么事?”
杨懿摇头:“有谢公在,朝堂一派安详。”
魏熙笑道:“我阿翁是个懒散的,平日里怕是多劳了你。”
杨懿道:“我不过是听谢公吩咐罢了。”
“你谦虚了。”魏熙说罢,问道:“既然不是朝中事,那你今日前来是所谓何事?”
杨懿道:“谢公有意右迁臣为中书侍郎,臣自问入朝时间短,又没什么建树,怕是当不得如此重任。”
魏熙眉梢一挑,直言道:“你认为是我授意阿翁给你升官的?”
杨懿愕然:“难道不是?”
“自然不是,八成是阿翁觉得你是个可塑之才,才给你升官的。”魏熙说罢,垂眸拨了拨棋盘上的棋子:“其实阿翁此举也算是为你好,你毕竟是我门下的人,若是新帝继位,再想将你往上提就难了。”
杨懿眉头微蹙:“此举怕是会影响公主和谢公的声誉。”
魏熙抬眼看他,笑道:“无妨,我和阿翁都不是在意这些的,只要你所作所为对得起侍郎之位便好。”
杨懿见魏熙的态度颇为云淡风轻,便也不再拒绝,他躬身道:“臣谨遵公主之命。”
魏熙免了他的礼,打趣道:“以后你定是有的累了,阿翁他也八成是懒了,想要寻你给他分忧。”
魏熙说罢,抬手揉了揉额头:“我有些乏了,你们先回去吧,也省的耽搁了你们的事。”
杨懿闻言告退,临走时,视线不由得在魏琬身上扫过。
魏熙看着杨懿的背影,对魏琬道:“你怎么不走?”
魏琬往魏熙肩上拧了一下,气道:“多管闲事。”
说罢,便转身走了。
魏熙看着他二人的背影,缓缓往栏杆上靠去。
多管闲事?
是有些吧,她如今越发见不得有情之人这样蹉跎。
该不会是老了吧,魏熙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忙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触手仍是凝脂般的光滑手感,不见一丝皱纹,她这才松了口气。
魏熙有意撮合,魏琬和杨懿却是没有如她的意思,二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公主府,魏琬看着杨懿光风霁月的背影,心中有些掺杂着恨意的酸涩,这感觉不好受,令她忍不住捂住了心口。
等魏琬到了门外时,却见杨懿正牵着马,往她这里看,魏琬脚步一停,站在原地和他默然相对,直至杨懿的马急躁的挪了挪蹄子,杨懿才反应过来,对魏琬一颔首,便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大燕初立,皇帝换得也快,温绍安登位不足一月,便因谋害温轧荤之过,逼得温轧荤手下的将领反了,大燕也因此乱了起来,直到温绍安身死,石恒即位,几个有异议的将领死在宫乱中,才稍稍安稳了些。
可还未等石恒将皇位坐稳,郑修明便率兵来攻,眼下大燕政局不稳,人心不齐,又少了好些个得用的将领,竟是让郑修明打的弃城而逃,原本根基薄弱的大燕也越发摇摇欲坠起来。
如此又过了三个月,魏潋将北疆彻底收复,又与裴斯里应外合,兵不血刃便灭了建国尚且不足一年的大燕。
作者有话要说:我人送外号小仙女~一点都不二!!!
依旧高冷的作者有话说
第205章新帝
魏潋班师回朝那日已经到了仲冬时节,han风呼啸,却吹不灭得胜归来的将士们心中澎湃的豪情,以及对家人的思念。
从早上拔营开始,他们已近连续不断的走了两个时辰了,可却无一人觉得累,因为,长安城遥遥在望。
魏潋看着那已经显出轮廓的巍峨城池,眼中攒出一抹笑。
要回去了,他的长安。
“昔我往矣,黍稷方华,今我来思,雨雪载途……”
不知是谁带头唱起了《诗》中《出车》,一时间倒有数十人相和,虽无甚曲调,但却愉悦浑厚,实乃凯旋之音。
魏潋勾唇一笑,却想起他走之前让魏熙给他弹琴庆贺了,也不知她练的如何了,只怕她这些时日忙得来不及准备。
魏潋正想着,却听远处的长安城里隐隐传来了钟声。
他摇头一笑,隔这么远哪里能听得到城里的钟声,可他心中有些预感,挥之不去,魏潋对身畔的裴斯问道:“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不是底下将士在唱歌吗?”裴斯说着,面上有些懒散的笑意:“怎么,都到长安了,殿下还想罚人?”
魏潋收敛神思,笑道:“自然不会,疆场厮杀九死一生的,眼下好端端的回来,不说他们,便是我也觉得快活。”
裴斯揉了揉在马上坐的酸麻的腰:“可不是,终于能歇歇了,这些时日总在马上,骨头都快散架了。”
裴斯说着,揉着腰的手一顿,指向前面:“前面的可是信使?”
魏潋闻言向前看去,见四五骑人马往这快速驶来,他眸色一深,手不自觉的抓紧了马缰,未过多久,快马行到眼前,领头的内侍从马上滚下来,哭的悲切:“殿下,陛下去了。”
魏潋抓着缰绳的手一松,身子往后倒去,吓得护在他身侧的亲卫纷纷催马靠近将他扶住,劝道:“殿下节哀。”
魏潋勉强稳住身形:“何时?”
内侍哭道:“今晨内侍去侍候陛下起身时,就见陛下已经……驾崩了。”
魏潋点头,苦声道:“可怜我为人子嗣,竟不能见阿耶最后一面。”
随行的将军劝道:“殿下平定贼子,便是不见陛下也定是欣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