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身边最得用的人。”
“公主折煞我了。”他说着,停下脚步,俯身给魏熙行了一礼:“今次之事还得多谢公主,若不是公主,殿下不知道还要费多少力气。”
魏熙扶住他的胳膊,道:“我不过是趁机添乱罢了,魏灏哪里是六哥的对手。”
待桓豫站直,魏熙便松了手,向前行去:“魏灏在哪里?”
桓豫忙上前给魏熙引路,七拐八绕,竟是到了一处偏院里,魏熙有瞬间惊讶,随即便想过来了,以前的府邸是太子府,自有其规制,眼下魏灏成了庶人,自然是不能再住正院了。
魏熙站在院门前顿了顿,住在自己曾经的府邸,却只能屈居一隅,魏灏心里怕是会不怎么舒坦吧。
桓豫看了神思不属的魏熙一眼,吩咐人将院门打开,魏熙回过神,缓步进去,明明是初秋,院中却有一股荒凉垂败之意,令魏熙莫名的想到了当年关着赵氏的院子。
当年她进那院子时带着对赵氏的恨意,而今回想起来,那方院落留给她印象最深的竟然是那死掉的内侍,那是她第一次见识杀人,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的头,并不比一只石榴硬,比石榴多的只是一些鲜红的汁液。
当年她因此吓得恶梦连连,如今看来只觉好笑,怕什么?一个死人罢了。
她将自己纤白如玉笋般的手举到眼前看了看,这双手映着阳光,给人一种通透的错觉,或许,这双手一会也会染上魏灏的血。
她有些好奇,血染红的指甲会不会比凤仙花汁染得好看。
魏熙将手交叠与身前,稳步向前行去,陈敬上前,默不作声的将门打开,吱呀一声,阴暗的室内徒然大亮,魏熙看向正在执笔写字的魏灏,缓缓走过去:“大哥写东西怎么也不寻个亮堂些的地方,也不怕伤了眼睛。”
魏熙的面色出奇的平和,连语气都如往常一般,带着少女特有的清甜,好似魏灏不曾被废一般。
魏灏放下笔,没理会魏熙的话:“我以为你会早些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泥萌猜小公主会不会杀了魏灏~~~~
第117章尘埃
魏熙走到桌前,端坐在魏灏的对面,跟来的人皆围在两人之外,以防魏灏伤到魏熙,魏熙道:“总得让大哥先缓一缓。”
魏熙说罢,拿起魏灏摆在一旁的纸张,她只看了一眼,便启唇轻笑:“平夷论?”
魏熙将纸放下:“看来大哥真是闲的发慌了,竟抄起了这老生常谈的东西。”
魏灏将纸拿起,与其它的放在一起,将纸张堆叠成齐整的一沓。
魏熙见魏灏不理她也不恼,四处张望了一番,好奇道:“大嫂呢,怎么也不见她,她不是素来最贴心的吗,怎么也不陪着大哥?”
魏灏的手一颤,原本被他摞的整齐的纸张被他碰的歪斜,他抬头看向魏熙,冷厉的面色中带着难以掩藏的疲倦:“你何必明知故问。”
钟氏自太子被废的第三日便带着孩子一同自尽了,魏熙听到这个消息时也狠狠惊讶了一番,她没有想到向来温和柔顺的钟氏竟如此决绝。
但转念一想,钟氏如此做也不难理解,她身为废太子的嫡妻,便是和离了钟家也不敢收容她,她活着,唯一的的结局便是与太子一起锁在这一所宅院,节衣缩食,受人欺凌,她好歹是锦衣玉食养大的,哪里受得了这般苦楚,与其如此,还不如一条白绫了结了性命,也好过行尸走ròu一般活着。
她活着艰难,她的儿子就更不必说了,皇帝便是对魏灏都不曾有多少情分,更何况是他的儿子,未满十岁的少年并未得到祖父的特殊优待,被与父亲一同关了起来,如此一来,什么学业前程都耽搁了,偏还是怎么一个尴尬身份,等将来新皇即位稍有变动能不能保住命还是两说。
许是做母亲的都舍不下孩子,在死之前将孩子闷死,想着到了阴间还能护着他。
钟氏死了一了百了,她的行径却激怒了皇帝,一张破席卷了尸身,被埋在哪里都没人知晓,便是魏灏之子,因着年幼,父亲又被贬为庶人,也没机会入魏家的陵寝。
原本人丁还算兴旺的太子府徒然落到这般境地,魏灏心里定是不好受的,可本该与他同甘共苦的结发妻子都未管他心里怎么想,别人就更不会在意了。
魏灏落到这般地步,魏熙却没有什么快意,说不上是因什么,只是突然觉得没意思了。
魏熙低低一笑:“大哥觉不觉得眼下的情景与当年的山洞里有些相似。”
魏熙说着摇了摇头:“不过也是有不同之处,当年我的生死掌握在你的一念之间,眼下就不一样了。”
魏灏将手从纸张上移开,淡淡道:“我就知道你是装睡,难为你忍了这么多年。”
“我能忍这许多年,还是要多谢当年大哥悬崖勒马的不杀之恩。”魏熙说着,纤细的玉手绕着胸前青丝缠了几圈,很是散漫:“不知大哥有没有后悔?”
魏灏闻言,面上带了几分讽刺:“没什么好后悔的,你又不是魏潋。”
魏灏这话明摆着就是说他没将魏熙放在眼里,魏熙是骄傲的人,最是容不下这样的轻视,她缠着发丝的手松开,垂眸缓缓将青丝理顺:“大哥不必挑拨离间,我自是比不得六哥的。”
魏灏抬眸看向魏熙,一双眼里带着恶意的笑:“这是自然,但就论心狠手辣和装模作样你就远远比不得他,你也还算聪明,就从来没想过魏潋为什么来的这么巧吗?”
他伸手比到魏熙的脖颈处,还未靠近,便被陈敬拦了下了,他也不在意:“我刚放弃了掐死你的念头,他便来了,若是我有意掐死你呢,他还会来的这般巧吗?”
魏灏说着摇头:“是我想差了,必定也是巧的,不过来的应当就不是他了,毕竟他那人呀,素来如暗处的蛇似的,藏得深着呢。”
魏熙纵使知道魏灏在挑拨她与魏潋的关系,听了这话,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她噗呲一笑,上挑的眼角带着森凉的恶意,竟显出几分带着棱角的媚意:“可不兴这样胡说的,六哥可不是蛇,是蛟。”
魏熙说着,幽幽一叹:“可惜了,若不是大哥和你那好阿娘,最后能化龙的可就是我的同胞兄弟了。”
魏灏将手从陈敬手底下抽出来,掏出帕子擦了擦:“命数如此,不是我也会是别人,你以为魏潋就会放任他出世长大?”
魏熙看他插手的动作觉得刺眼,蓦地伸手将他的帕子抢过来,丢在地上:“胡言乱语!若不是你们母子,我阿娘和兄弟都会活的好好的!都是你们!”
魏熙说着,抬手掐住魏灏的脖子,神色狠戾:“我阿娘是哪里得罪你们了,你们非要将她害得那么惨!害了我阿娘,你还不知足!”
魏熙说着,掐着魏灏脖子的手缓缓收紧,在魏熙暴起时,便有人将魏灏紧紧押住,防止魏灏伤了魏熙,魏灏此时面色涨红,却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