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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肇事司机的女儿

  那叹息声,就是来自那个白胡子老人。

  开始的时候,我以为自己之所以能够接触到道家的修炼,全都是因为二爷的缘故,直到二爷告诉我,有那么一个白胡子老人的存在,让他把道术传授给我后,我就感到自己与那个白胡子老人有某种因缘。

  紧接着是我多次莫名其妙地醍醐灌顶,又听到陈玉芳说同样是个白胡子老人,把入鼎双修道术传授给了她,而且让她与我双修,我更加意识到白胡子老人与我关系非同寻常。

  现在我准备为了父亲,要赶到阴曹地府去大闹一场的时候,他又用一声叹息来阻止我。

  “喂,”在我心里默念道:“你就是那个二爷和陈玉芳所说的白胡子老人吧?别怪我对你不敬,是你老实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你到底是谁?”

  白胡子老人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念了一首诗:“一切因缘前世定,今生父子本无根,当初赶路进错门,替人行孝遇知音。”

  我想这大概就是他对我提问的解答,问题是我一句都听不懂,既不清楚他要说明什么,也不知道与我有什么关系。

  我不禁问道:“喂,你能不能直白一点?”

  “天机不可泄露。”

  “去你的天机不可泄露!”我怒道:“你要是不说明白,我现在就到阴曹地府去,要是不能救出父亲,我就把阴曹地府搅得不得安宁!”

  狠话已经放出去了,我想怎么着他也会给我一个解释,然而等了半天,却没听到一点回声。

  我接着问了一句:“你还在不在?”

  等了半天还是没有回答,我忍不住了,心想:反正崔判官对我有些忌惮,而第一殿的秦广王对我也客客气气,就连孟婆也貌似对我无可奈何,说不定走一趟阴曹地府,给他们来个软硬兼施,父亲也就被他们给放了回来。

  我立即默念起安土地神咒,臆想着前往阴曹地府,但神咒念完之后,自己仍旧坐在床上没有动静。当初我跌入陈玉芳墓中,在坠落的时候,就是先念净心神咒,才使得身体下坠的速度停缓,接着念起安土地神咒才走到阴曹地府的,怎么现在不行了?

  我又念了遍净心神咒,再念一遍安土地神咒,还是没有反应。

  我又想起水源枫让我念净三业神咒后,我的元神可以立即离开身体,于是赶紧念了一遍,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忽然想起只要自己喊一声“烦死人”,那个灵鬼就会出来,赶紧连叫几声“烦死人”,结果连个鬼毛都没看见。

  ——这究竟是怎么了?

  我想到念金光神咒可以把陈玉芳叫出来,于是赶紧想着陈玉芳,心里默念着金光神咒,等神咒念完,哪里见得到陈玉芳的影子?

  我终于明白了,一定是那白胡子老人怕我到阴曹地府去惹事,就把我所有的道术给收了回去。问题是我已经练成的道术,他又是怎么能够收回去的呢?

  我抓耳挠腮地想了半天,才想出一点道道来,也许象我把陈玉芳封闭在坟墓里一样,白胡子老人就算收不回我的道术,大概把我的道术和法力给封住是没有问题的。

  他这一封住不要紧,我不仅取不了阴曹地府,甚至连通灵的异能都失去了,如果水源枫和美智子不来找我的话,恐怕我连她们也找不到了。

  冲动真尼玛是魔鬼,我这一得罪那白胡子老人,曾经拥有的一切都化为泡影,现在除了回家奔丧以外,我是什么事都做不了了。

  臧卫国不错,远比副教导员懂得感恩,我还在寝室里发呆的时候,他已经叫来一个司机,把我直接送到市里的火车站。

  那时没有京九线,我先是做火车抵达北京,再由北京坐火车抵达南昌,最后从南昌坐长途汽车抵达家里,前后用了三天四夜的时间。

  按照家乡的规矩,去世的人放到第三天就可以活化,为了等我,母亲把父亲的遗体放了五天,等我晚上赶到家里看上父亲一眼后,第二天准备火化。

  看到我回来后,母亲在父亲的遗体前哭得昏天暗地,我也忍不住失声痛哭,父母家里的亲戚和单位的同事们见状,个个都忍不住跟着直抹眼泪。

  无意间我看到一个漂亮的女人,一直跪在父亲的遗体旁烧纸钱,却对我们的悲伤没有丝毫的动容,好像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似地。

  我一怔,心想:难道她又是个女鬼,别人都看不见只有我一个人能够看见吗?

  但转而一想,我的法力都被那个白胡子老人给封住了,如果她是鬼的话,我也看不见呀!

  等哭过一阵子后,我把母亲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看到从乡下来的表弟高建华,正在旁边忙进忙出,忙把他拉到一边问道:“建华,那女的是谁呀?”

  我之所以称那女人为女人,没称她为姑娘,是因为看上去她比我要大好几岁,虽然人长的很漂亮,而且非常有气质,但年纪摆在那里,至少应该有二十三、四岁。

  高建华把我拉到一边说道:“你还不知道吧?姑父是在下班的途中,被她父亲开车撞死的,现在她父亲被关在看守所,除非我们去保,否则就要判刑。”

  那时候司机开的都是公家的车,因为那年代没有什么保险一说,开车撞死人的,司机的单位是要赔偿的,如果死者家属闹大了,单位的钱赔多了,因为给国家造成了损失,司机是要被判刑的。

  所以在那个年代里,很多单位的司机撞死人后,都会以解决死者子女或者家属一个国营正式工的指标来安抚。可我母亲有工作,我当兵回家后也可以分配,在这种情况下,司机单位怕的就是我们会去讹他们的钱。

  而司机单位赔的钱越多,司机被判刑的可能性就越大,如果没有赔钱的话,说不定司机所在单位就会把肇事司机给保出来。

  撞死我父亲的司机被抓了,他的女人一是为了赎罪,二十为了博得我们的同情,所以就跑到我父亲的灵堂来烧纸钱,据说已经来了五天,现在也有点麻木了,所以我和母亲哭得昏天暗地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了反应。

  当然,也许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看到我们哭得这么伤心,估计是不会放过她父亲的,所以她跪在那里提心吊胆,甚至不敢多看我一眼。

  “妈,”我走到母亲身边,低声说道:“人家跟我们无冤无仇,也不是故意撞死爸爸的,而她爸爸现在还关在看守所,就让她回去吧?”

  母亲说道:“我没让她来,是她自己天天来的。”

  “那我让她回去?”

  母亲盯着我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那女的,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一样,说道:“那你就送她回去呗!”

  我没想到母亲这么通情达理,立即点了点头,刚准备转身走过去的时候,母亲又把我叫住,悄声对我说道:“我问过她,她叫石宝红,今年二十三了,在京剧团工作,人长的倒是挺俊的,可惜比你大四岁......哎,太大了。”

  我脸颊一红:“妈,你想什么呢?”

  母亲摇头道:“唉,一切你自己看着办,明天他们单位会派人来谈条件的,前两天已经来过,我说等你回来再谈。”

  “他们单位?”

  “是的。她爸爸就是京剧团的司机,因为赶着往剧院拉背景,所以......”

  “哦,我知道了。”说完,我走到石宝红的面前,伸手碰了她胳膊一下,说道:“哎,你起来吧,天色很晚了,你早点回去。”

  同样是初夏的季节,南方比北方要热多了,北方人还穿着长袖的时候,南方人已经开始穿短袖了。

  石宝红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衣,下面穿着一条蓝色的裙子,不仅五官长得俊俏,身上的皮肤也白的耀眼,虽然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她那柔弱如水的胳膊,让我心里不禁一荡。

  听到我让她起来,她停止往火盆里扔纸钱,却跪在那里没有动,也没有抬眼看我一下。

  母亲这时走了过来,对石宝红说道:“姑娘,快起来吧,这就是我儿子,我家里的事一切由他做主,他心肠好,你有什么事就对他说吧。”

  母亲的话倒也没错,可我听着觉得她好像是在跟我做媒似地。

  石宝红这时才抬眼瞟了我一下,立即从地上起来,站在那里有点不知所措。

  母爱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爱。

  大概是看出我对石宝红充满好感,母亲似乎已经忘了丧夫之痛,立即用手碰了我胳膊一下,说道:“子晨,天这么晚了,还不送送小石姑娘。”

  石宝红站在那里没有挪步,我赶紧说道:“那我们走吧。”

  石宝红这才慢慢转身,朝灵堂外走去。

  父亲的灵堂,就设在我家门口,石宝红的家不远,距离我家大约二十分钟的路,在京剧团的院子里,因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所以我们默默地走了半天,直到把她送到家门口,我们也没说一句话。

  “我到了。”石宝红站在她家门口时,这才侧过脸来对我说道。

  说实话,她的声音真好听,比蔡林亚和陈玉芳的声音都好听,我的面颊居然莫名其妙地红了起来。

  “哦,那我走了。”

  其实我并不想走,但转身的速度比什么都快,正准备大步流星地离开时,石宝红忽然说道:“谢谢你了。”

  “没......没什么。”我半回头地应了一声,赶紧快步离开。

  她家距离院子的大门,有很长的一段路,我大步流星地离开后,一直没听到她开门的声音,估计她一直在那里看着我的背影。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忍不住“砰砰”直跳,心想:她该不是看出我心里喜欢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