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等到整个营区寂静无声的时候,我伸手从旁边衬衣的口袋了,掏出那个人形树枝,朝它拜了三拜。
“恭请二爷张松涛显灵!”
只见人形树枝金光一闪,袖珍的二爷立即显现出来,上次是在梦里,这次可是实实在在地出现在我面前,看到他那副苍老而又袖珍的样子,倒是觉得有几分滑稽。
二爷一显现,就问道:“侄孙子,是不是又碰到什么难事了?”
“二爷英明,我刚才做了个噩梦,不知是凶是吉,请二爷指点迷津。”接着我把梦里的情况告诉了二爷,同时介绍了孙晓丽和教导员的关系,提到了臧卫国的事,不过没有告诉他,我与蔡林亚之间的微妙关系。
二爷首先说道:“你小子怎么和二爷我年轻时一样,也喜欢年纪大的女人?”
我去!
没想到二爷这么厉害,一眼就看破的各种玄机,该不是他天天跟在我身边,什么都没逃过他的眼睛吧?
“二爷,”我涨红着脸解释道:“没有哇!”
“切,你瞒得住别人,还瞒得住我?”二爷说道:“看你眼角鱼尾,既叫妻妾宫,又叫奸门。年纪轻轻地,奸门深陷,说明你小子桃运连连;而且黯黪,证明你小子心有多欲;再加上尾纹过长,大概不少于两到三个有夫之妇,整天围着你转。”
我去,这男女之间的事,从脸上还能看出来?那流氓什么的用不着犯罪,警察只要看相抓人不就得了?
那是我不知道有相术一说,只觉得二爷是在诳我,于是一脸不屑地反击道:“二爷,你都一大把年纪了,就被逗你侄孙子我玩了,一定是你天天跟着我,什么都看见了,现在却在这里装神弄鬼。”
“真是无知者无畏,回头我会传授你麻衣相法,你就知道我所说都是真实不虚的。”二爷接着说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虽然你口口声声说与孙晓丽没有关系,也不打算对她有非分之想,其实你心里却还惦记着,只是用理智克制自己不去想她而已。”
二爷的意思很明白,光克制和勉强自己没用,所谓相由心生,只要你心里想着那些事,就会体现在你的面相上,而那个让你割舍不断的女人,也会出现在你的梦里。
“我听说梦都是反的,孙晓丽既然出现在我梦里,并且当着她爱人的面亲我,难道不正好说明我们不会有什么关系吗?”
二爷摇头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梦确实是反的,看要看梦里都出现了什么。比如说,如果你没亲过孙晓丽,就不会出现她在梦里亲你的场景,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亲她的嘴是啥滋味,只有尝过那种滋味后,才会在梦里重新体味一次。”
二爷这话倒是有几分在理。
过去读书的时候,我也暗恋过女同学,被我暗恋的女同学也出现过在我梦里,因为只是暗恋,从来没有表白,所以在梦里出现的情节,总是阴差阳错地错过表白的机会,也没有出现过任何肢体接触的情景。
上午在孙晓丽家亲了她一下,大概是因为初吻印象过于深刻的缘故,所以晚上就梦到了她强吻我,怪不得虽然因为教导员的出现,使得我惊慌失措,拼命挣扎,但亲吻的感觉和上午根本没有区别。
二爷接着解释道:“按说这次在梦里出现过她亲你的情节,确实可以说明你们以后不可能会再有关系,问题是你们教导员的出现。这个梦所说明的问题,不是孙晓丽不再和你发生关系,而是暗指将来你和孙晓丽发生关系的时候,是不会被你们教导员发现的。”
晕死!
难道我将来还真会跟孙晓丽那个啥?
虽然有点害怕,但二爷说的对,其实我心里还是对孙晓丽充满幻想的。
“难道我就不能克制自己吗?”
二爷叹道:“许多事,都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就像当年你二爷我......哦,不说了,还是说你吧!”
我一直对二爷被称为牛鬼蛇神之后,外加一“流氓”的罪行耿耿于怀,于是说道:“二爷,别在关键时候掐镜头呀,说说你的过去吧?”
“我的事,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二爷白了我一眼,转而说道:“刚才你还说梦里出现了你们的副营长,看来你小子跟他老婆有一腿。”
“二爷,这话你可别瞎说,他可是我的副营长,要是等他知道了,我还不死定了?”
“什么瞎说?他之所以叫你去看别的女人干那事,那就意味着总有一天,他能察觉你和他老婆之间的事。至于他开枪打死那狼狗,说明有一天你小子命犯小人的时候,他一定会在旁边怂恿,对你落井下石!”
听二爷这么一说,臧卫国岂不成了我人生旅途上的定时炸弹?就算不是他直接害我,但作为副营长,他就是在旁煽风点火我也受不了呀!
“那教导员呢,他看着自己的爱人强吻我也不制止,说明什么问题呢?”
“刚才不是说了吗?你小子以后跟孙晓丽有什么事的时候,他自己是发现不了的,但一定有人会把你的事告诉他,他会是将信将疑的。”
听二爷这么一说,联想到他刚才对臧卫国的说法,我心里一凛:难道是蔡林亚出于报复心理,硬是污蔑我与孙晓丽之间有爱昧关系,并且告诉了臧卫国,而臧卫国跑去告诉教导员了?
想到这里,我下决心一定要搞定蔡林亚,绝对不能让她在背后说我和孙晓丽的坏话。至于孙晓丽,我相信自己能够克制住自己,坚决不和她再进一步接触。
不过想到晚上离开她家时,她最后说的那句“回头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话,心里不禁打起鼓来,难道她会以身相许?
总之听完二爷解梦后,我觉得首长们的女人是一个都不能碰的,本来是一件在我看来,是极其浪漫的事,将来却要为此冒着生命的危险,真特么一点都不值。
我赶紧问道:“听说过去的和尚和道士都不能结婚,是不是如果我碰了女人,也会影响将来的修炼呀?”
如果二爷是肯定的回答的话,那么我就可以有一种心理暗示,让自己刻意去避免与这些女人发生关系。
没想到二爷却说,和尚是不能结婚的,但道士则不然。
道家分全真派和正一派,全真派不能结婚,但正一派可以,二爷既不是全真派,也不是正一派,他只是偷学了一些道术,所以不存在结不结婚的问题。
最后他还说漏了一句:“你小子命犯桃花,这辈子恐怕还不止一个女人,甚至连鬼怪神仙都不放过!”
“不会吧,二爷,你这是骂我呢!”我忽然觉得抓住了二爷的病句,反问道:“难道鬼怪神仙也能结婚,也能行男女之事?”
二爷朝我一翻白眼:“废话,神仙要是不结婚,哪里来的七仙女?”
我眨巴着眼睛无言以对,但转而又反驳道:“那他们也是神仙跟神仙结婚,我一个凡人怎么可能还连鬼怪神仙都不放过呢,难道我还会抱着一个女鬼睡一晚不成?”
说这话时,我的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了美智子的样子,老实说,要真的能够搂着女鬼睡,我还真有点想搂着她。
“唉,现在这年头毁灭的东西太多,大概许仙和白蛇,三圣母和刘彦昌的故事,你都没听说吧?”
虽然故事没听说过,但我听妈妈讲过过去有这么两出戏,一出叫《白蛇传》,一出叫《宝莲灯》,还有一个人与仙之间的爱情戏就是《柳毅传书》,只是现在都不让演了。
女鬼就算了,其实我非常期待自己有个神仙老婆,却故意瘪了瘪嘴:“我要是跟神仙女鬼结婚,她们还不得掐死我?”
“放心吧,你小子死不了。”
“为什么?”
“因为......”二爷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
我以为外面又有什么动静,赶紧竖着耳朵聆听。
二爷静默了一会,突然说道:“小子,好好修炼吧,二爷我也是托了你的福,今晚要赶去投胎了。”
“啊?你不是说......”
“嗯,本来是要等你归天师位后,我才可以被你超度的。但昨天丰都大帝派生死判官找到我,说我帮你开悟,加持有功,所以......啊,我去也!”
话音刚落,二爷化为一道闪光而去,转眼就不见了。
“二爷,二爷?”我对着人形树枝轻声叫了两句,没见二爷搭话。
我再伸手拿起那根人形树枝,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就是一根干瘪得没有一丝水分的树枝,看来二爷真的已经投胎了。
问题是我怎么办?
如果没有二爷教的内丹术和那些神咒,我也就象所有平凡的普通人一样过一生,现在好了,刚刚对道术一知半解,又开始跟那些孤魂野鬼开上挂的时候,二爷却跑去投胎了。
先别说那些孤魂野鬼今后对我纠缠不休,失去了二爷的指导,万一将来走火入魔怎么办?
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刚才也没来得及问二爷,我只懂得自我保护和降妖捉鬼的神咒,却不懂得超度亡灵的神咒,那些游荡在后山厕所的日本鬼们,如果不去超度他们,终究要祸害老百姓的。
难道非要用天蓬神咒让他们灰飞烟灭吗?
还有副教导员的姨妹陈玉芳,我可是红口白牙地承诺要尽快超度她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