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臧卫国的从天而降,我仅仅只是愣神了片刻,立即想到有蔡林亚在谷场上的那一幕,尽管什么便宜也没占到,还是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
我不敢正视臧卫国的眼睛,甚至还能感觉到自己脸上泛起了红晕。
“我没事。副营长,”我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臧卫国什么也没说,只是朝我一挥手,率先朝那排木房子跑去。他靠近一扇闪着微弱光亮的窗口,贴着窗沿朝里面看了一眼后,回过头来朝我招了招手。
我奇怪地发现,在向我招手的同时,他的脸上居然带着笑容,而且笑得很神秘,也很诡异,甚至还带有几分爱昧。
我不由自主地先是左顾右盼了一下,仿佛又回到之前的义勇队训练所里,除了眼前的那两排房子外,四处荒凉无比,部队的四栋营房和操场,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立即朝臧卫国的身边跑过去,跑到窗边的时候,他指了指旁边的一扇窗户,示意我悄悄凑过去看看。
我与他背对背地贴在另一扇窗边,伸长了脖子凑过去,还没看到里面的情景,就听到里面传来女人的声音,那声音既不是叫,也不是在说话,好像是在轻轻地申吟。
我扭过头去一看,窗里的情景顿时让我瞠目结舌,目瞪口呆地半天回不过神来。
一个偌大的房间里,左右都是土炕连成的通铺,中间有条一米宽的过道,两边的通铺上,至少有三、四个三十出头的女人躺在那里,她们的身边,各排着一条长队。
那些排队的,就是我一路追赶的那些义勇队的小鬼,他们加起来大概有三十个,也就是说每一个女人的身边,至少有七、八个少年在排队。
晕死。
我忽然明白了,那些女人就是美智子所说的寮母,她们正在用自己成熟的身体,安慰着那些义勇队员们焦躁的情绪。
只是我一时没有明白过来,他们这是往日重现,还是已经成为了孤魂野鬼之后,依旧生活在这种状态中。
怪不得臧卫国刚才看我的眼神那么奇怪,原来这里面居然上演着令人不禁热血沸腾的一幕?
不过作为结过婚的男人,他也对这种事充满好奇?
而且作为一个部队的领导,他怎么就不避忌讳地招呼着我过来偷看呢?
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却不见了他的人影。
怎么回事,从天而降的他,怎么又平白无故地消失了?
不过在窗内的情景诱或下,我已经顾不得去向臧卫国的时,而是回过头来准备继续观看里面的情景,没想到这一回头,差点一头撞到一个女人的怀里。
开始我还以为是美智子,等我抬眼一看,顿时惊呆了,站在我面前的居然是孙晓丽。
“嫂......嫂子?”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也不清楚她是真正的孙晓丽,还是那个从嘴里吐出那条蟒蛇的孙晓丽。
孙晓丽一脸严肃地瞪了我一眼,责备道:“哼,我早就看出你不是什么好东西,年纪轻轻的,不好好学习主席的语录,却爬在窗头看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看她的神情和说话的语气,我估计她是真正的孙晓丽,赶紧解释道:“嫂......子,不是,不是我,是......副营长让我过来看的。”
“臧卫国?”孙晓丽四下看了一眼,问我:“他在哪里?”
我去!
臧卫国这一去,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再者,就算他没走,我也不该出卖他,说是他让我来看的。
这下好了,只要等天一亮,孙晓丽告诉教导员,说臧卫国带着我来看这些东西,就算教导员不说我,我也要死在臧卫国的手上了。
就在我不知所措,无言以对的时候,突然发现一道手电筒的光从远处射来,我想那一定是教导员查岗回来了。
我赶紧对孙晓丽说:“嫂子,求你了,你让我走,等会教导员要问,就说没看见我来这里。”
说完,没等她答应,我就准备开溜。
没想到孙晓丽一把拽住我的胳膊,突然把我按在木板墙上,嫣然一笑地问我:“看了半天,你就不想和里面的那些年轻人一样,干那种事吗?”
“不,不,不,”我赶紧解释道:“嫂子,我一点都不想,你......你快让我走吧。”
要说看了不想是假话,问题是教导员已经朝这边走来,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在他没发现我之前,赶紧从这里消失。
孙晓丽却像在她家时那样,居然伸手在我脸上掐了一把,说道:“小张,有嫂子在这里,你怕什么?”
说完,她突然把嘴凑过来强吻我。
晕呀,这尼玛不是让我作死的节奏吗?
“别,嫂子!”我赶紧伸手猛地一推,慌慌张张中却推到她软绵绵的胸口,这使我更加惶恐不已。
就在这时,教导员的手电光已经照到我脸上,而且距离和我孙晓丽只有一步之遥。
他诧异地问我和孙晓丽:“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我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了,心里直祈祷教导员没有看到孙晓丽强刚才吻我,没等我开口解释什么在这里,孙晓丽连看都不看教导员一眼。
只见她伸手托起我的下巴,深情地凝视着我对教导员说道:“怎么,刚才没看到我和小张干什么吗?好,现在我就让你看看。”
说完,她又把嘴凑过来强吻我。
我吓得张开嘴准备高声大叫,但嘴却被孙晓丽的嘴给堵住,半天叫不出声音来。
我拼命想推她,而且还下意识尽量不去用手推她的胸口,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双手好像被她软绵绵的胸口吸住了似的,当着教导员的面,两只手掌结结实实地按在孙晓丽的胸口上。
——这下我是死定了!
不用教导员开口,冷汗已经从我浑身上下每一个汗毛孔里喷涌而出。
“完了,完了!”
在近乎于绝望和崩溃的边缘,我想起二爷当年胸前挂着的那块牌子,“牛鬼蛇神、流氓”,就凭我装神弄鬼地救过勇儿和副教导员的女儿,再加上当着教导员的面跟孙晓丽上演这么一出,二爷当年的那块牌子挂在我胸前,真是尼玛再合适不过了。
我忽然悲叹,自己虽然已经开始提放孙晓丽了,但结果自己这一辈子,还是毁在这个表里不一,外正内邪的老女人身上。
说实话,过去我从没想到要在部队升官发财,更没想到要象二爷所说的那样得道成仙,只是想安安稳稳地当三年兵回家,等着分配一份国营正式工作而已。
谁知道天意弄人,让我在部队碰到了孙晓丽这样的女人,以她现在的年纪,对于我来说绝对算不上红颜,却是个十十足足的祸水。
我怎么都想不通孙晓丽为什么要这么干,就算瘦小精悍的教导员满足不了她,她也没有必要拖我下水呀?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看来一切都完了。
我顾不得许多了,接着用手拼命推着她,同时又抬起双腿,轮流猛踹着她,不过这一切都无济于事。
她就像是一团棉花一样,把我手脚上的力道都化为无形,我只有拼命喊叫,但嘴依然被她的嘴给严丝合缝地堵着。
我“喔喔”地喊着,拼命挣扎着。
这时教导员突然凑到面前,冷冷地呵斥道:“叫什么叫,你搂着我爱人强吻,我都没说什么,你却装模作样地叫上了,好像是我爱人在欺负你似地?”
我去!
教导员的眼睛难道瞎了吗?
我使出浑身的力气,好不容易把孙晓丽推得往后退了一步,至少我的嘴已经从她的嘴里解脱出来,然后对着教导员声泪俱下地大声解释道:“教导员,我冤枉呀!我冤枉呀,教导员——”
但是,教导员根本就不听我解释,伸手抓住我的胳膊问道:“你冤枉什么,说!”
我又猛地推开孙晓丽,朝教导员扑过去:“教导员,教导员——”
教导员双手抓住我的两只胳膊,说道:“有什么话就说吧。小张,张子晨——”
听他这么一说,我有不知道从何说起。
教导员紧紧抓着我的胳膊,不停地摇着我:“张子晨,张子晨——”
我“啊”地一声从床上做起来,看到教导员一脸疑惑地看着我,问道:“怎么了,小张,做噩梦了?摇了你半天都没摇醒。”
我失魂落魄地看了教导员一眼,想到刚才梦中的情景,吓得脸色惨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原来教导员查岗回来后,正在琢磨着我对他说的话,虽然熄灯号早就吹响了,但一点睡意也没有,就在这时,听到睡在隔壁的我,大声叫了起来,赶紧过来把要叫醒。
我浑身透湿地坐在床上,半天才缓过劲来,赶紧从床上起来,朝教导员一个立正:“对不起,教导员,把你吵醒了。”
“没事,没事。”教导员推了我一把:“赶紧进被子捂着,别着凉了。”
“是。”
我钻进被子里,把透湿的衬衣脱下,光着膀子躺下了。
教导员看到我躺下后,环视了寝室一周,然后不声不响地离开了房间。
听到教导员把营部的门关上后,我又起床跑到窗口朝外一看,营区的大门和岗亭都在那里,心里仿佛踏实了许多。
我回到床上躺下,在黑暗中眨巴着眼睛,总也想不明白,我几乎已经对孙晓丽完全死心了,为什么她会出现在我梦里?
当着教导员的面,她强吻我究竟意味着什么?
还有臧卫国,他拿着枪出现在我梦里,替我打死了那条扑向我的狼狗,又说明什么问题?
都说梦是反的,孙晓丽强吻我,是不是意味着我和她彻底不会发生任何关系?而臧卫国呢,他替我解围难道预示着将来,我真的会和蔡林亚之间有一腿,而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地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