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了一阵圈儿,昌星生突然站住,跌足道:“常老师,我们这不是骑驴找驴么,就找您的学生,王副校长的儿子要他老爹的秘密号码呀。”
常莫阆道:“我打过了,也打不通。”
“那我们干脆直接去王副校长家里,反正今晚必须找到他,否则,明天早上,安伦勐将材料报给他,王校长再报告给学校党委,事情就难挽回!”
时间已过凌晨一点,这时候去敲人家王副校长家的门,常莫阆自问拉不下这张脸,决定不再被昌星生牵着鼻子走,昌星生已心性大乱,只要抓住一根自认为的救命稻草,便拚了命地扯,完全不管他的感受和尊严。
常莫阆道:“星生呀,你不要象没头的苍蝇一样乱撞,这样于事无补,你先回家休息,等冷静下来,再好好捋一捋思路。天一亮,我就找李正坤谈一谈。相信我,李正坤应该才是整件事情的关键所在。”
李正坤抱着左文秀睡得正香,被刺耳的电话铃声吵醒,是老师常莫阆,让他立即跑步赶去他办公室。
放下电话,李正坤嘟哝道:第三次世界大战打起来啦,还是他办公室着了火,这么急!常老头儿也真是的,觉都不让人好睡。
昨晚顺利“审”完昌星生,天色已瞑,费洁和诸娜早在酒店餐厅包房摆下一桌丰盛的宴席,说是要犒劳李正坤,李正坤本想推托不去,但做了这么大一个局,二女忙前忙后,又出钱又出力,李正坤又焉能相推,只得硬着头皮赴宴。
席上自然推杯把盏,软语浓情,原本以为宴后又是一场双凤相戏,免不了还得强打精神,以搪塞二女之望,未曾想诸娜却将他送至另外一间奢华套房,房里坐着满面含羞的左文秀。
这可是破天荒,居然让他今夜逃出生天!李正坤心中的巨石落地,不觉又惊又喜,抱着左文秀亲了又亲。左文秀又恐惧又期待,然而李正坤再无下步动作,只是拥着她入眠,酣然打呼,梦口水直流,就他妈象八辈子没睡过觉似的。
左文秀也如同作梦:这就是男女肌肤相亲?
李正坤接完常莫阆电话,左文秀也已醒来,问常老师找他做什么?李正坤见她脸含红晕,不觉心神一荡,要凑过嘴去亲她,左文秀扭脸躲过,翻身而起,轻骂道:“太监!”
李正坤哪受得这等轻蔑跟刺激,一把将她拉回床上,用身体压住她:“左妹妹,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能回答得令我满意,我就立即办了你,让你看一看我到底是不是太监。我问你,如果一毕业我就死了,你怎么办?”
被李正坤面对面压住,左文秀蓦然感到下面切实的威胁,不禁脸红神窘,不敢跟他目光对视,侧开脸微笑着嗔怪道:“你年纪轻轻的,怎不想点好儿,总是把死呀死的挂在嘴上,多不吉利!如果到时候你真死了,我陪你一块儿死……”
尚未说完,李正坤就失望地翻身下去,仰面躺在床上,叹道:“我就怕你这样想。这不是害你么!”
说句玩笑话还当真!左文秀顾不得羞涩,翻身而起,反扑到李正坤身上:“你是练过武的人,身体这么好,又正值青春年少,可谓来日方长,春秋鼎盛,怎么会一毕业就死了呢!你是打算一毕业就抛弃我吧?如果真是这样,我就当你死了!”
望着她痴情而坚定的神情,李正坤知她所言不虚,等到大学毕业,自己真的离开阳间,估计她悲则悲矣,但还断不至于要随自己而去,呵呵呵,心下遂定,笑道:“俗话说: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晴圆缺,谁也保不准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既然你已心坚意定,非得跟着哥哥耍,哥哥就带着你飞,能飞多久算多久!”
一边说一边上下其手,几下就剥光她全身束缚。如此这般。
半小时后,左文秀便成了他的“人”。
因是第一次,左文秀痛并幸福着,躺在床上,脸上带着泪痕,又羞又嗔地瞪着李正坤。李正坤捏捏她脸蛋,说先去常老头那里一趟,很快就回来,让她就在房间里休息,他会安排人送吃的来。
下到大厅,碰上费洁和诸娜,两人一脸讨好和坏笑,她们的神情告诉李正坤,对于刚才他房间里发生的一切,她们虽没在场,却如同亲见,因为一切都在她们意料之中。李正坤心中明白,将左文秀安排在自己房间里,就是这两个女人的馊主意,他并不怪她们,她们就是这样的行事风格,他只是原以为自己能够经受住考验,却没想到一个早晨便沦陷,十分惭愧。
由此可见,人性和欲望是经不住考验的,只有完备的制度才是抑制住二者堕落和泛滥的篱藩。呵呵。
听说李正坤要回桑大,诸娜要开车送他,费洁让他别担心房间里那位,她这就上去照顾她,送些吃的。
如此细致周到,李正坤还能说什么,只指着她们道:你们害我也算了,还害了人家左文秀!
二女道:我们哪里是害她,分明是成全她。
回到桑大,来到常莫阆办公室,常莫阆已绕着屋里的沙发转了几十圈,看见李正坤,紧锁的眉头方才舒展开来。
他请李正坤坐到沙发上,亲自泡了上好的茶端过来,其殷勤之态,全然没有一点老师的架子。
“诶——正坤啊,有个事儿我想跟你商量一下,诶——也不是商量,直说吧,想跟你求个情,但不知你能不能给老师这个面子?”
“常老师,别人的面子不给,您的面子我一定给!替谁求情,我都照准,你说。”李正坤一副大包大揽的神情,口气斩钉截铁。
常莫阆反倒犹豫起来:这小子答应得这么爽快,完全没过脑子一样,是不是打算不管什么事儿,都糊弄老夫?
遂嘿嘿一笑:“听你口气,你小子似乎是高坐金銮殿的君王,老师我是一个替人求情的老臣,你看在老臣面上,会赦免了那人?”
李正坤也笑道:“常老师,您要替人求情,我是您的学生,当然给面子,无论是谁得罪了我,我都原谅他不就完了。当然照准噻。”
常莫阆敛起面容:“不开玩笑了。我想替昌星生教授求个情,他曾经是我的学生,按渊源也算是你师兄,他已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决心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再说他也没将那女学生怎么样,你就放过他一回,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李正坤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常老师,您有所不知,我跟昌星生师兄没有恩怨,整治他完全是出于义愤,既然常老师出面求情,这份义愤我就先放过一边。只是昌星生交代罪行的证据已到安伦勐处长手中,或许现在已经移交给警方,恐怕木已成舟,为时已晚,奈何?”
常莫阆道:“昌星生是着名教授,又是学院院长,不经校领导同意,就将材料移交警方,安伦勐断不会如此冒失!我着急找你来,就是想请你出面找安伦勐,趁还未移交,赶紧把材料要回来,晚了当真来不及。”
李正坤似笑非笑盯着常莫阆:“你当真要替昌星生遮掩恶行?”
他眼光中似大有深意,让人捉摸不透,常莫阆感到背脊有些发凉:“我也不是单纯替昌星生求情,他说你找了个洋鬼子设计害他,他不甘心于身败名裂,意欲以死相拼,但死也要拉你垫背。一来昌星生是我的学生,我不忍见他如此悲惨结局;二来俗话说:贼咬一口,入骨三分,昌星生如果在死之前倒打你一耙,将你拖进命案是非之中,让你有口难辩,又如何能够安心求学?虽然恶行是昌星生所为,但在舆论场上,人们一般都是同情死者,你又找谁说理去!”
李正坤觉得常莫阆言之有理,虽然他并不惧怕常莫阆口中所谓“舆论场”,那是“人”的恶梦或天堂,对一个鬼魂来讲,并不起什么作用,但既然寄身人世间,便得按人世间的规矩来行事,方能顺利地安身立命,且对于常莫阆发自内心的好意,也不好生硬地拒绝,便假意答应立即给安伦勐打电话试试看。
李正坤在心中道:常老头,你这个理由到时候在无常殿上恐怕还算说得过去,要不然替恶人遮掩恶行,只怕殿上的酷刑够得你受!嘿嘿。
安伦勐电话关机,李正坤按下手机免提键,让常莫阆验证,常莫阆让他上门去找,无论如何找到安伦勐,摆平此事。
李正坤无奈,只得从常莫阆办公室出来。到外面打通安伦勐另一个电话,敦促他赶紧将昌星生的交代材料移交警方,免得夜长梦多。常莫阆白发萧萧,为昌星生和自己操心奔波,李正坤实在于心不忍,让安伦勐赶快将生米煮成熟饭,好让常莫阆死心!
安伦勐告诉他,已将材料连夜交到分管副校长王庆手中,这是工作程序,王副校长说要尽快提交校党委会,也不知提交没有,他马上再催一催。
为了给常莫阆制造去寻找安伦勐的假象,李正坤必须消失几个小时,便偷偷溜出桑大,返回泉鱼酒店,想趁此空档用柔情来安慰一下左文秀。
一进屋却愣住:左文秀正在给诸娜、费洁大谈历史掌故,面目含笑,意气风发,神情颇为轻松愉悦,诸娜和费洁也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笑声。
见到李正坤,左文秀脸上一红,停下演讲。诸娜和费洁起身告辞,都对着李正坤得意地眨眼儿,李正坤明白她们的潜台词:怎么样,我们说是成全她吧,你看她多高兴!
常莫阆坐在办公室里,一直等到天黑,都没等到李正坤来回话,而昌星生都快要急疯了,一天之中给他打了几十个电话,弄得常莫阆也快疯了,听见电话响脑袋就直犯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