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 章

  ?”

  云烬疏懒道:“去哪儿也好听你在这里天花乱坠来得好。”

  天边霞光敛尽。

  昴日星君驾着日车,收了日幕,回去休息了,玄洛昀洋洋得意地兀自回味着“为情所困”这四个字。

  私以为,为情所困也是一件档次的事情,这个不是人人都能有的。后来她再琢磨着琢磨着,不由想起云烬兄长为情所困的悲惨收场,再一顿悟,整个人豁然开朗。

  云烬这么闷闷不乐了几百年近千年,他与姑姑姑父的关系也一直处于冰点状态。若是正常开导哪里能够开导得起来,倒不若跟她一样,权当是做了一场梦,再将那梦境破毁消亡,不屁事儿没有了嘛。

  这样一来,姑姑姑父鞭了她,她还以德报怨,他们一定会很羞愧的。

  怀揣着这样的心思,玄洛昀舒坦地在别栖宫好好养伤,等身体好了,便打算将这事儿给他们说一说。

  后来别栖宫来了一位客人,倒是令玄洛昀好生意外。

  瞅着他一脸趾高气昂的样子,背着手跟个小老头儿似的踱了进来,一身白衣晃眼得很,不正是据说****纠缠在司命宫不肯走的那位琉璃净土药师身边的小官儿白襄么。

  彼时,玄洛昀受冰鞭之刑伤口,虽然好得差不多了,但一身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鞭痕,却十分愁人,看样子没个百八十年都消散不得。

  起初白襄对玄洛昀有些意见,后在司命宫经她给他开导,又帮他给漓青说好话之后,他对她已经相当客气了。

  ☆、394.第394章心境已经不清明了

  但眼下却又似乎对她有了成见。

  白襄端着架子,漠不关心地问:“听闻,前些日,帝君调皮不慎犯了大过,受了天刑,我过来看看。帝君的伤,可好些了?”

  玄洛昀不语,看他两眼,再看他两眼,又看他两眼。

  终于这厮端不住了,还强装镇定道:“你、你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莫不是你看我了?我告诉你啊,我已经有人了,算你看也是没用的……”

  玄洛昀嘿然问道:“我知道你已经有人了,你和漓青君,到何种地步了,嗯哼~”

  “我们、我们好着呢!”白襄红了俊脸,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过了一瞬,他觉得自个今天是很冷若冰霜地来的,不能冷着冷着给了玄洛昀暖脸色,便板着脸道,“你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玄洛昀又好笑地问:“那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呢?”

  白襄顿了顿,才十分不情愿地在袖兜里掏了又掏,掏出三只精致的小瓷瓶。

  玄洛昀乍一看,心尖稍稍一颤,那种感觉着实怪异。

  只听白襄道:“这个是药师让我带给你的药,药师说了,哪里有痕迹抹哪里,你皮肤的伤痕便很快能散干净。”

  趁玄洛昀愣神,白襄一把将三只药瓶塞到她手,不满道:“你发什么愣啊,药师心肠好大慈悲,又是来仙界亲自入结界帮你,又是亲手调制药膏,古往今来能得药师如此的你还是第一人。但是我觉得,他管了你的这些俗事,十分的不合适。”

  说着白襄转身走了,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药师心境已经不清明了,连莲池里的佛莲都有几盏为他闭了莲瓣……这样下去还怎么打得过慕辛大人……”

  玄洛昀愣愣的看着手里的瓷瓶,觉得白襄这一来,给她的信息量着实有些大。他说的一大串话,让她久久都反应不过来。

  后来,玄洛昀依着白襄的话,将药涂抹在鞭痕处,不出多久,果真鞭痕慢慢淡了,直至最后完全消失不见。

  但白襄说的莲池里的佛莲合闭,药师珈若打不过慕辛这些话,却隐隐让她心神不宁。

  玄洛昀在云烬的书房里,开始重拾佛经。

  从前,佛经是她最喜欢看的书籍,为此母亲甚感忧虑,还逼迫她看了许多杂七杂八的书。

  后来,玄洛昀一把火烧光了佛经以后,她再也没看过一字一句。那时候觉得佛经都是冠冕堂皇拿来骗人的玩意儿。

  可是新近,玄洛昀突然又想了解一下有关佛界里的事情了。

  可能是因为珈若是个老好人,帮了她两回,她理应了解了解他,下次再碰面的时候,也能多点儿共同话题。

  在玄洛昀的印象里,这是她第一次迫切地想了解一个人。

  似乎,从梦境破碎之后,她再也没做过梦。左浅也一直没来看她,玄洛昀感觉自己挺想念他的,夜里醒了睡睡了醒,一直都不安分。

  月凉半边纱。

  张开眼来时,窗未锁,空气里夹杂着竹翠的芬芳和清缓的幽香。

  ☆、395.第395章你就是沙子

  床边,安静坐了一个人。夜色里看不透彻,但却再熟悉不过。

  玄洛昀侧身朝外,枕着手臂,笑道:“还以为你有了新欢,在妖界****流连温柔乡,不曾想起我,连我俩的友谊也岌岌可危了。左浅,你可是故意的?连我受天刑,也不来为我呐喊助威。”

  左浅闻言轻笑,手指替她捻了捻衾被,道:“妖界近日有些琐事,抽不开身。你受天刑,我见了难过,不如不来。”

  两人默了半晌,玄洛昀道:“不对,我觉得我应该是惹你生气了,否则你不会那么久不来看我。你一生气便会不理我。那日,我还以为将我从刑台背回去的人,会是你,而不是烬哥哥。我究竟哪里惹你生气了?”

  玄洛昀说着撑起身子坐起来,与左浅面面相对,感觉到他的呼吸似乎有一丝轻颤。

  左浅伸手,轻抚她的面,低低道:“还疼么?我没来,也能想象得出,那是怎样的光景。一身血污,偏生倔强得将天刑当做儿戏,反反复复在我脑海里辗转,成了梦魇。要是真生你气,这么多年,早被你气死八百回了。”

  那一刻,玄洛昀感觉很踏实。

  她蹭了蹭他的手心,依恋道:“所以你还是忍不住,半夜偷偷摸摸地跑来看我了,还是爬的窗。”

  “嗯,来看看,走。”

  “左浅”,他起身的时候,玄洛昀想也没想,掀被下床便拉住了他,道,“我知道,这回你是真生气了。我想了很久都想不起来,为什么要把七音绝从九重天弄下去,到梦里造结界,现在觉得委实是不应该,为了一个破梦付出这样大的代价,简直是亏大发了。我总结了一下,我大概是为情所困,可是现在梦境毁了,我不困了啊,我应该得到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昀儿”,左浅忽而像是被掏干了力气,道,“你是沙子,我抓得越紧,反倒流得越快。”

  他说这话的时候,蓦地让人感觉到一股悲凉。

  玄洛昀脱口道:“那你试试,试着抓着我,看我会不会流掉。我在你眼前,你触手能及,试试。”

  左浅身形顿了顿,还是转身过去,低低看着玄洛昀。那双眸子里隐隐流着月辉清凉的光泽,他终是长臂一捞,将她狠狠捞进怀里。

  嗓音婉转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