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骚乱

  马人的部落灯火通明,大大小小的灯光将那些宽广的帐篷渲染出奇幻的色彩,成群结队的马人战士在部落周围巡逻,一切似乎井然有序。

  费伦泽带着艾伦朝里走去,绝大多数马人都会向他友好地打着招呼,可是也有几个长相阴险的马人面露不屑:

  “投靠了人类巫师的败类!如果不是首领同意你归来,你一辈子别想回来!待在那个城堡里腐臭!”

  费伦泽丝毫没有愤怒,他就像没有听到那些仇视的言论,只顾着朝里走去。

  艾伦看到了小马人,那是他们的幼崽,看上去很可爱,幼崽们不肯早早入睡,因此在帐篷四周奔跑,他们的父母无奈地陪伴左右。

  艾伦感到了温馨,这是不同于人类的种族,但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却让艾伦眼眶湿润,曾几何时,他也是一个父母关照中的孩子啊!

  火把在前方摇晃着,一位粗犷的马人战士晃着火把,照亮了费伦泽的面孔:

  “是你!费伦泽!你为什么走地这样深入?”

  “贝恩,首领在吗?我要见一见他!”费伦泽亲切地问道。

  贝恩收回了火把,在地上来回走动:

  “首领在帐篷里与碧锤大人商议要事,恐怕你不能进去。”

  费伦泽顿时不安,他一向相信自己的预言天赋,而且他发现天上的星象很不妙,他用蹄子砸着地面:

  “贝恩,你看见过一个人类巫师吗?”

  马人战士在头脑里回想了一番,摇头道:

  “没有,不知多少年了,我没有再见过人类巫师进来了,上次还是邓布利多那个家伙。”

  费伦泽难以保持自己的优雅了,他怀疑一场巨大的阴谋正在酝酿,而且不知何时爆发。

  “贝恩,有一个小男巫,他常常走入禁林,与我们的哨岗交谈,你不知道吗?”费伦泽又问道。

  “不!我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去过哨岗了。”贝恩否认道。

  艾伦带着戴尔菲悄悄绕过了贝恩,躬着身子穿过了一位位高大的战士,在附近,首领的帐篷是最大的,里面闪烁的光芒倒映出种种人影。

  “再靠近一些!”艾伦小声说道。

  艾伦靠地够近了,近到他可以感受到帐篷上面镶嵌的火把温度,近到艾伦几乎分辨出那些人影的形状,近到艾伦的手都摸到了帐篷的粗糙表面。

  “时代在变化了。”这是碧锤的声音,很低沉很沙哑,像是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调。

  “我知道。”首领玛格瑞表示了肯定:

  “时代一直在变化,当格林德沃席卷整个欧洲的时候,你们说时代变了;伏地魔造孽在英国大地上时,你们也说时代变了;再后来,邓布利多死了,伏地魔也死了,在这中间,你们两次说时代变了。”

  “你没有想明白。”碧锤的口气有些嚣张,他根本不惧怕来自首领的威严:

  “时代的改变,每一次都不尽相同,但是这一次,极有可能改变我们的命运,甚至于不再拘泥于狭隘的一角,也不是不可能!”

  “你忘了吗?”玛格瑞斥责道:

  “在这里生活,不是限制我们,而是保护我们!不要用部落的命运去赌博,稍有差错,满盘皆输!”

  “呵呵。”碧锤不屑地笑道:

  “你不明白,是什么力量在推动这一切,只要我们可以分一杯羹,我们就可以实现文明的飞跃!难道你不觉得这里太小了吗?小到我不能自由呼吸!”

  玛格瑞的语气变得舒缓了:

  “我曾经在梦境中见过一个预言,一个来自未知时间的警告,苦难将会重新回到世界,你为什么认为马人可以幸免于难?你莫非要我将本族的命运交给外人?”

  “不错!”碧锤坦然:

  “你说地不错,马人是时候要改变了,而不是循规蹈矩,一成不变,如此下去,将会自讨灭亡!”

  玛格瑞没有发怒地让自己的这个不尊敬的属下滚出帐篷,相反他心平气和:

  “那么,你的底牌是什么呢?你凭什么从他们口中夺得好处,而不是人财两空?”

  “因为我!”第三者说道。

  艾伦的身子一抖,他听出来了,那就是瑞博的声音。

  “你?”玛格瑞发出了疑问。

  “我一向听说,马人是睿智的种族,作为首领的你,应该可以猜出我的身份吧?”瑞博说道。

  “你代表着一群蠢蠢欲动的力量,可是我对他们一无所知。”玛格瑞敏锐地指出。

  “很显然,这不需要我解释吧?”瑞博摊手道:

  “你,还没有资格知道我背后的势力,否则明天你就该身首异处了。”

  面对这样赤裸裸的威胁,玛格瑞也不由得恼怒:

  “他们畏畏缩缩,必然是有所惧怕,只靠你一个刚刚入学的巫师,又能干什么呢?”

  瑞博没有回应,这次是碧锤开口说道:

  “加上我,还有我的手下,怎么样?”

  “你是想叛乱吗?”玛格瑞不怒自威。

  “非也!”碧锤大大咧咧地说道:

  “我只是想要部落走上一条康庄大道而已!”

  “你们大可以试试,看我是否还可以当这个话事人!”玛格瑞丝毫不曾退让。

  “如果这样的话,我也只好动手了。”碧锤对于自己的叛逆完全不加以掩饰。

  艾伦知道,帐篷里马上就会发生一场叛乱,而玛格瑞的战士尚在十几英尺外站岗,赶来的时间不容忽视。

  艾伦抽出了魔杖,将杖尖探入了帐篷的缝隙。

  “拿出锤子,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资格!”玛格瑞命令道。

  “如你所愿!”碧锤发出了狞笑。

  “速战速决,我们可没有……”瑞博的话说到一半,一股黑烟迅速地蔓延在帐篷里,更要命的是,这烟还非常呛人。

  帐篷里顿时充满了接连不断的咳嗽声。

  艾伦将魔杖朝上天空,一连发出了三朵灿烂的烟花,然后拉着发呆的戴尔菲冲到了外围的帐篷群里,躲避着战士们的视线。

  嘈杂的声音不绝于耳,原本还算宁静的部落到处都是蹄子踏地的声音,一排排的马人战士跑向了首领帐篷,马人幼崽们缩在父母的怀抱里,畏缩地看着不断移动的火把。

  “有人行凶!”艾伦听到了战士在喊话。

  一部分马人混杂在自己的战友中间,这时他们突然倒戈,在队伍里发起了攻击,骚乱再一次扩大,弩箭出弓和长剑挥舞的声音交相辉映。

  “碧锤的追随者真不少!”艾伦说道,他看到了好几具马人的尸体重重地倒在了泥土地上,胸前血流汩汩。

  艾伦和戴尔菲就俯身躲在一处帐篷的边角,眼睁睁地看着叛乱发生,又看着它逐渐减弱,玛格瑞毕竟还是首领,他的忠诚手下更多,碧锤的追随者慢慢落于下风。

  “你看!”艾伦伸手指向了远处,那里有两个黑影鬼鬼祟祟的溜出了帐篷,朝着部落外面逃去:

  “瑞博和碧锤逃窜了!咱们追上去!”

  艾伦和戴尔菲已经疯了,冒险的刺激感让他们忘却了自己的年纪和本事,在晚风和夜幕里,艾伦和戴尔菲追赶而去,身后叛乱的声音飞快地变小,直至于无。

  瑞博跑地极快,艾伦发誓自己一辈子都没有见过那么迅捷的步伐!

  诡异的是,瑞博脚下燃烧着黑色气体,两只脚似乎略略离开着地面。

  “瑞博真会飞!只是为什么他没有飞地高一点呢?”艾伦想到。

  当艾伦看到瑞博旁边的碧锤时,才恍然大悟,原来碧锤的一只手死死地扒住了瑞博的袍袖,瑞博带着那么高大的一个马人,怎么会飞得起来呢?

  也正是这个原因,他们两个家伙的速度还没有那么夸张。

  艾伦运作风之魔文,风元素托着他和戴尔菲,两个人简直就是在地上平移一样轻松!速度丝毫不慢于前方二位。

  戴尔菲瞅着艾伦:

  “你也能飞,对不对?当时在禁林里你还装作那么惊讶,是不是逗我玩?”

  艾伦不知道为什么戴尔菲会提及那事,他有些尴尬地解释道:

  “我,飞不起来!只能这样飘!”

  戴尔菲观察着艾伦的眼神:

  “你在说谎!你肯定可以飞!”

  艾伦的气息一滞,差点跌落:

  “我还没试过!我没有骗你!”

  戴尔菲的嘴里发出了类似哼哼的声音,显然她不相信艾伦的措辞。

  艾伦装着哑巴,两个人跟着离开了马人部落,却又朝着山涧追去,没一会儿功夫,两个人重新进入了繁密的丛林里,艾伦不得不撤销了风元素,两个人再次脚踏实地。

  “瑞博用咒语抹去了他们的气息!”艾伦说道。

  “但是碧锤可没有!”戴尔菲伸手指向了那些被冲击而溃散的树叶,可以清晰地望见一条一路向里的道路。

  两个人开始了飞奔,这时戴尔菲说道:

  “瑞博很奇怪,你注意到他飞行时的样子吗?”

  艾伦点头。

  “其实,我也可以飞行。”戴尔菲弱弱地说道。

  “嗯,我可是很大度,不会责怪你对我隐瞒的!”艾伦笑道。

  “你又没问我!”戴尔菲狡辩道。

  戴尔菲说道:

  “我不用依赖咒语,就可以自然而然地飞行,似乎我生来就具备这个能力,我还没听说过哪个巫师可以这样!”

  其实历史上有一个巫师可以,不过他有些臭名昭著,所以艾伦知趣地没有提出来。

  “刚才瑞博逃跑时,他脚下的黑气,和我飞行时的一样!只不过没有我的强烈。”戴尔菲说道。

  艾伦又想起了那个不好的猜想,心里一颤,笑道:

  “你的意思是……”

  “他可能与我有点血缘关系。”戴尔菲回答道:

  “可是我的父亲,怎么会,怎么会还有一个孩子呢?而且是一个格兰芬多!”

  “最后一句应该不是一个贬义吧?”艾伦说道。

  “我必须要问清楚!关于过去的那些往事,关于我父亲,我母亲的故事!他肯定知道些什么!”戴尔菲情绪不稳地说道。

  “但是不能在这儿,否则你我小命难保!”艾伦说道。

  两个人一边追一边说话,浑然没有注意到一道透明的光膜扫过了他们的身躯。

  就在若干路程前面的瑞博面色一变,对依附他的碧锤说道:

  “有人追过来了,不过不够强,你我可以应付。”

  “截杀他们!”碧锤凶恶地说道,手中的锤子闪烁着。

  “不行!带我去那个地方!不要耽误时间!”瑞博干脆地拒绝:

  “而且,我自留了咒语阻拦他们,以他们的能力,进不来!”

  瑞博很自负,虽然他只有十一岁,但是体现出来的气场却很强大,强硬如碧锤也只能忍气吞声,为他指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