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斜时灼华和徐悦才回了国公府。
夫妻二人去给邵氏和太夫人请了安,一同留在太夫人处用了晚膳才回了鹤云居。
宋嬷嬷正带着四个“静”在库房整理她的嫁妆,灼华便过去瞧瞧,正好寻一些东西。
鹤云居的库房是以后罩房充当的,正屋有五间,所以后罩房便也有五间,虽阳光不如正屋充足,好在房间都比较大,这才勉强将嫁妆装下。
四个“静”跟着宋嬷嬷也三多年了,如今做事也越发伶俐妥帖了,玉器珠宝、衣料皮裘、书册竹简,分门别类,整理的十分妥当,册子记录的十分清晰。
灼华想起那对龙凤胎马上要周岁了,想着皇帝赐的那些东西中有几颗宝石不错,便让静姝找出来,稍后找了巧匠给他们各打一副项圈。
她到是记忆力好,眼眸扫过满屋的箱笼,立马准确的找到了。
红色、紫色、墨色,三色的宝石打磨好镶嵌在项圈上一定很好看。
宋嬷嬷看着她的神情就知道她是打算给孩子做生辰礼了,“这样好的宝石姑娘也舍得哪来做礼物,可见是真的喜爱孩子了。”
灼华怅然一笑,“我自己无福,只能疼爱疼爱别人的孩子了。”
宋嬷嬷劝慰道:“姑娘年岁还小,好好养个几年,定会有的。”
灼华应了一声,没多在这个话题继续,转而同静姝道:“你这样好的记忆力做事也细致,不如跟着陈叔学习管账吧?”
三房的事务老太太已经点了信得过的管事接手,陈叔便同灼华一起来了徐家,如今担着青山院的管事,与焯华一同管着灼华的私产。
“女账房?”静姝激动的双眸湛亮,“奴婢肯的,只要郡主信得过奴婢,奴婢一定好好学、好好做!”
灼华温然一笑道:“那便好好学,他日不计你回去自己家还是嫁去夫家,有一技之长,也不怕没活计做了。”
静姝笑的欢快,清俏道:“奴婢同家里说过了,不回去了,就留在郡主身边,将来配个小厮还留在徐家,陪着郡主。”
灼华楞了一下,微微侧首看着她,“我放你回去,发还你身契你便是良民了,为何不肯?”
静姝纯善的眸子一闪一闪,如天生的星子,“回去好是好,可回去也不过是配个傻小子嫁了,务农做活儿日复一日。留在郡主身边我可以学到很多东西,那是乡下几辈子都学不到的东西。是奴是民,自不自在都在于心,同所属无关。”
灼华点头赞赏道:“你说的很好,心自在,人便自在了。”拍拍她的手,又同其他几个“静”说道,“你们既跟着我,只要你们忠心,好好当差,我必也不会亏待了你们。”
四个静齐齐福身应是,心满意足的样子。
灼华转身,手微抬,静姝会意,扶着灼华出了后罩房。
“这几日你和长天多观察府中的管事,什么性子、什么习惯、负责的什么、家中人口,事无巨细,明白么?”
“奴婢会和长天姐姐把事情办好的。”静姝郑重应下,“绝不叫人起疑。”
灼华十分欣赏她的机敏,“好好做。”
出了后罩房,长天小声问道:“郡主是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么?”
“母亲哪里肯就此放过,便是为了让二房心里舒坦怎么的也会给我寻点事儿的。”灼华望了眼悬在天空的下弦月,月华清浅微冷中似有幽幽的蓝色,落在人身上更显气质清泠,她缓缓道,“可她能做什么,到底不是恶毒的人,不会拿人命来算计的。无非就是赛人进来监视我们,再就是拿府里的事为难我。”
“郡主是说,夫人会把府中庶务丢给您?”长天拧了拧眉,“那岂不是把大权给了您么?”
秋水摇头道:“若是什么都不说,借口照顾二房的胎或者以身子不爽为由,没头没脑的丢过来呢?再或者,明面上交代的好,暗里让管事儿的使坏呢?说到底这个府邸姓徐,而这些奴才也看得懂主母偏心二房,郡主年少新来,他们如何肯听命做事?”
长天了悟,“奴婢知道了,这件事会办好的。好在大管家是太夫人的心腹,奴婢要做些什么,老人家还是很照顾的。”
灼华微微一叹,意味深长道:“太夫人年纪大了。”
长天一凛,就是说,大管家很有可能暗里也偏向了夫人了,“是,奴婢明白该怎么做。”
灼华道:“你和静姝伶俐嘴甜,年纪小,对你们很难有防备心,大抵能套出不少来,至于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得你们自己辨别了。有需要使银子的地方,只管去宋嬷嬷拿。”
长天应下,“奴婢明白。”
灼华回到内室,就见徐悦已经梳洗妥当,斜靠着她的软榻上看书,一身鲜红的寝衣,衣结松松款款的系着,露出一片线条勾人的胸膛,发梢上的水一滴一滴,落在胸膛,又滚进看不见的暗处。披散着乌黑的发丝,火热的红、沉稳的黑,称的他白皙俊美的五官更加明朗又慵懒。
灼华看了一眼他微倾而露出来的左肩一角,上头还有她昨夜咬下的痕迹,面色不由滚烫了起来。
徐悦见着她进来,起身过来拉着她的手,俯身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灼华立时连耳根子都红了起来。
“等你。”
秋水和长天相视一笑,引着灼华去了净房。
泡在掺了玫瑰花水的热水里,累了一整日的精神得到舒缓。
带水冷却之前秋水扶着她出了黄杨浴桶,长天却寻不到贴身的抹胸里衣,也寻不到亵裤,只一件长到脚踝的雪白的斜襟寝衣,“奴婢明明都收拾好了拿进来的呀!”
“……”灼华盯着那件寝衣,暗骂徐悦这个色坯子,“先穿上吧!”总不好叫她一直光着等衣裳进来吧。
长天将寝衣替灼华披上,同秋水对视一眼,“……”蓦的明白过来,暗道姑爷好直白。
里头空荡荡的,灼华尴尬又害羞,踌躇半日不肯出去,推了推长天的手,“你、你去把里头的衣裳拿进来。”
虽然长天觉得反正出去就要被扒.光的,其实不穿也没事,但主子害羞说要穿,她当然得去拿。
结果一来一回,她依旧空着手。
灼华拧眉,眉心突突的跳:“衣裳呢?”
长天红着面皮道:“姑、姑爷说……不必了。”
灼华:“……”
长天又道:“姑爷说,姑、姑娘再不出去,他就要进来抱了。”
“……”灼华:“你先去,叫她们都出去。”
一来又一回,长天抿着笑回禀,“都出去了,奴婢把床铺也理好了。”
灼华默默无语,长天,我该夸奖你聪明伶俐么?
秋水扶着灼华,“姑娘快出去吧,不然该冷了。”
就一件宽大的寝衣,柔软丝滑的披在身上,灼华感觉的好似没.穿衣.裳一样,双手忍不住的拢紧了衣襟。
正在她尴尬着的时候,徐悦推门进来,弯腰抄起膝弯就把人抱走了。
寝衣从小腿上滑.开,露.出双足和一片雪白的肌肤,徐悦看了一眼,沉然低笑着加快了脚步到了床前。
光滑的寝衣因为他拥着的动作,紧紧贴在她的身上,刻画出她所有的曲线,害.羞处也在他的怀中若隐若.现,灼华紧张的揪紧了他的衣襟,尴尬而羞赧的几乎把脸都埋进他的胸膛。
秋水和长天十分识趣的吹灭了烛火,只留了一盏豆苗的微光,匆匆出了屋子掩上了门。
徐悦将她放下,让她站在床前的踏板上。他退后了两步,直直的瞧着她,纤足莹白如玉,寝衣丝滑垂下,遮住了曼.妙.身.姿,却又点燃了神.秘的窥.探之心,“夫人实在秀色可餐。”
灼华双手揪着衣襟,明明冷的很却又浑身发烫,垂着眸不敢看他。
徐悦复又上前搂住她的腰,扣着她的脖颈,微微俯身动.情.深.吻,然后修长的手指抚上肩头,轻轻一拨,寝衣滑落踏板。
灼华颤了颤,不待她遮.掩便被徐悦放到了床.上,一阵宽衣的悉悉索索后他欺.身上来,大手一撩,层层幔幔的纱帐落下,里面幽暗只余了身影轮廓,朦胧暧.昧。
【小河蟹哼哧哼哧爬过,遇上了收费站,它说:违.规.车.辆,不让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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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熄的灯,一直折腾到了子时过。
沐浴之后,黏腻不再,松缓了些,被他拥着,窝在他的怀里,勾着他的颈,沉沉睡过去。
他轻轻吻着她的眉心,“等你。”
似乎,她听到有人在同她说话,可她听不清,累的厉害,不想回答,直直的沉入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