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承诺

  “如今还没有。”南宫月说道。

  就算是没有,蒋元博也不能够冒然从战场上退下来,韩云鼎又问韩南川的行迹,南宫月却是繁重地摇了摇头,说:“他们不在原定的道路上。”

  全都是些不好的音讯!韩云鼎叹了一口气,又让南宫月去将音讯通知孟胤运,而自己却草草地梳洗一番便睡下了。黑暗中,她睁大了眼睛看着白色的帐顶,心却无法再像往常那样平静下来。就像韩太夫人已经说的,她曾经在大夏这个漩涡中越陷越深了,也许是到了该抽身而退的时分……

  也差不多该完成对南宫月的承诺了。

  好不容易迷糊了一下,半夜里却又被人吵醒,原来是西越趁夜偷袭了大夏的军队,孟胤运急着找韩云鼎商议战事。等到韩云鼎穿戴整齐赶过去,第二个音讯传了过去,西越军似乎无心恋战只打了一下就跑了,大夏主力反响及时并没有形成太大的影响,蒋元博担忧这是西门啸远的诱敌之计而并没有追击。孟胤运同韩云鼎等人商议当时,令蒋元博、马志全等枕戈待旦,以防西越还有其他举动。到了天边泛白的时分,又有音讯传来,说西越国夜里还偷袭了离此地不远的苍繁县,将该县城的粮孟争夺一空。据苍繁县的人说,西越人闯进城时曾高声呼喊,说大夏皇帝成心拖延时间没有和谈的诚意,所以西越也不会恪守诺言。

  “该死的西门啸远!”整夜都没睡的孟胤运一拳砸在桌子上。

  “皇上稍安勿躁,西门啸远不讲信用对我们来说也不是全有益处,只等韩大人一到便可以直接对西越用兵,不用顾忌和谈的商定。”韩云鼎赶紧劝道。

  孟胤运声响都嘶哑了,说:“朕何尝不晓得?但韩南川如今不在方案好的道路上,若是……”他的声响顿住,怕是曾经不敢再想下去。

  暮绵绵也不断没有休息地守在孟胤运身边,说:“韩大人随身所带的是五千辆火弩,便是遇上神兵天将也吃不了亏,或许他们晓得这边情势紧张,所以从近路赶过来了,反正如今焦急也没有用。大不了……”她进展了一下,说,“大不了保持苍州,让大将军先带人马回头营救皇上,平了三王爷之乱皇上再御驾亲征,亲身把西越赶回老家好了。”

  孟胤运闻言唇角牵动了一下,然后挺直背脊,抬起头,说:“是啊!”

  除开韩南川的火弩营不谈,大夏与西越的军队本来就是势均力敌,蒋元博一动,西门啸远一定会想方法拖延,这样一来,反而让大夏主力堕入主动,一切基本没有暮绵绵所说的那么复杂。

  但是,韩云鼎看着孟胤运竭力振奋起来的样子,突然不忍心再说什么了。

  报信的人还跪在地上,说:“还有,昨天夜里有许多人从苍繁逃到苍州,城守邱敬担忧其中混进了西越的奸细,所以一个也没有放进城,还等着皇上的示下。”

  屋内的人都看向孟胤运。他沉吟了半晌,却没有说话。

  苍繁县间隔琼州的平山县很近,从京城到平山县有一条近路会经过苍繁,暮绵绵担忧自己下落不明的父母或许也同苍繁的流民一同到了苍州,又见孟胤运不说话,焦急地打破了缄默,说:“不管怎么说,那些流民也是大夏的百姓,皇上不能不顾及他们。”

  从昨天起,李仲新不断守在孟胤运左右,右手警觉地按着腰间的宝剑却很少说话,此时却说:“如今形势危急容不得半天差池,那些流民也不过是在战乱中颠沛流离的一小部分而已,若由于他们而使奸细混进城来岂不是因小失大?皇上千万不能妇人之仁。”说完,仿佛不经意一样看了暮绵绵一眼。

  暮绵绵本不擅于同人争论,被李仲新一通抢白便下意识地看了韩云鼎一眼。

  “李大人说得很有道理,皇上作为一国之君必需顾全大局。”韩云鼎说着弯起唇角,说道,“但假如不出微臣所料,这正是三王的第二步——激起民愤。皇上若不让他们进城只怕会惹起暴乱,让他们进城则会有奸细混进来,无论怎样都会落入他们设好的圈套中,只能是两害相权取其轻了。”

  孟胤运摇了摇头,说:“没想到楚羽常一语成谶朕果真落入了背腹受敌的地步。那你们以为孰轻孰重?”

  “无论三王还有什么诡计多端,我们都早有心理准备,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便是,但民意一失却再很难挽回。”韩云鼎说道,“不如让他们进城,令秦尚贤妥善安置便是了。”

  孟胤运犹疑了片刻,让报信的人去回复城守,说:“放他们出去吧!”

  暮绵绵长长地疏出了一口气。

  大夏的朝臣照旧跪在院外,到此时已只剩下几声零落的哭嚎。孟胤运派人送了水和食物过来却分豪未动,孟胤运也不论他们,只同韩云鼎、暮绵绵几人草草地用了些早膳,刚坐下休息了一会儿,报信的小兵又飞快地冲到孟胤运面前,说:“皇上,晚了一步!”

  “什么意思?”孟胤运猛地站了起来。

  小兵说道:“属下持皇上手谕回到城门处,城外的流民曾经开端冲撞城门预备强行入城了,邱将军强撑了一阵之后抵御不了,只得命城上守卫放箭射杀了几个领头人,谁知那些流民却仿佛愈加疯狂地撞开了城门,将守门的将士杀死了七个,邱大人不得已之下只好命人将闯进城的流民射死了五十几人,有十几人混进了城中,其他数百人又重新加入城去了。邱将军得了皇上手谕,但如今流民们非常激愤,所以派属下再来请示皇上。”

  韩云鼎的心蓦地的一沉,看孟胤运等大约也是一样,而暮绵绵却急得脸都白了。

  这时,那小兵又将不断拿在手上的符令拿了出来,说:“一名被射伤的流民手持这个令牌,说是奉了侯爷之命,侯爷见了这个便晓得。”

  那是神弩营的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