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谁呢,她?”
郑子泓的语气惊讶中带着一丝凝重,引起了郑子溪的好奇,仔细一看,清秀灵气,容色如洗,还真有点像。
“不是她,那是鼎安侯家里的小姐,侯爷的外甥女,万千宠爱中长大的,不过,是有点像。”郑子溪歪着头细细打量,那个姑娘穿的喜庆,并不像她一贯的清冷,可除此之外,眼睛、气质倒是真的有三分相似。
“我又没说是谁,你就又知道了?看来你还是不听娘的话,时时刻刻惦记着呢。”郑子泓嗔怒道,“我一早就觉得她不对了。那个样子多奇怪,一点都不像丫鬟一样。就拿今日的事说吧,万千宠爱中长大的,和草根穷门中长起来的,气质竟然很像。如此诡奇的事儿,居然之前没人放在心上?你和小舅舅都不觉得奇怪?”
“你别再说了,再说,我又不高兴了。何况,你这还不是事后诸葛亮?那会儿见她也没听你说什么,去看老太太那回!”
“我不是被你们俩给蒙蔽了嘛。好了,我知道,知道,不就是你不相信她是杀人凶手吗?话说,那丫头也真厉害,居然杀了人,还能从徐府里安然逃跑。这几日你郁郁寡欢,小舅舅更是一副见了鬼的状态,都是为了她吧。”
郑子溪皱着眉,大哥就爱一股脑地说难听话,这几天自己已经心里烦的要命了,又被禁足,好不容易出来换换心情,真不想听下去了,她不顾郑子泓还在说话,拔腿就走。
“别跑!你不爱听这个,但有个事儿你必然乐意听。有个消息告诉你,她爹娘被法司扣拘了,你知道么?”
“什么?孙喻雪的父母亲?你怎么不早说?”
”昨日发生的事,据说是徐府里又发现了不少孙喻雪是凶手的证据,具体的我也不敢细问。你知道吧,永京城里发了三天通缉榜,都没有人见过她,提供不出线索来。钱大人压力很重,就打了她父母的算盘了,囚禁起来,说不定能顺藤摸瓜,把女儿找出来。”
“怎么能把她爹娘抓起来拷问呢!还有没有王法了!这不是,这不是……事实都还不清楚呢!”郑子溪认真地说道,两颊因激动而通红,脸色越来越差,转身欲走。
郑子泓急忙拉住她,“哎,你又做什么!我告诉你,就是让你去问罪的?她不值得信任,你懂不懂!她爹娘若是清白的,怎么还没放出来,一定也拷问出什么线索了!你这着急着去哪儿?灯谜会还没结束呢,这么甩手一走算什么!这是灯谜会,这里是诚王府!诚王也是咱们郑家可以得罪的?爹会怎么说,老太太会怎么说!”
“我悄悄走,没人知道的。我要去告诉小舅舅。问问他……”
“问他什么?问他孙喻雪去哪了?问他怎么办,怎么能够救一个杀人犯的命?我竟然不知道我妹妹是这么蠢的!你给我回来!”
郑子泓叫住了她,沉下脸,一字一句道:“还嫌你自己惹事儿少了?你真是越大越没规矩!真要我摆出大哥的谱来吗!不管你,你给咱们家惹了多少祸!为了一个见过几面的丫头,这究竟值得吗?你想干什么啊!还不给我乖乖的!来,看这个字谜!”
郑子溪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几次想不管不顾,张口大哭一场,可是此刻是在诚王府,她真的害怕。大哥说的没错,可是郑子溪在心底里是委屈的,这几日,她已经很不好过了。
孙喻雪莫名其妙变成凶手,大舅舅一口咬定,这事儿不可能瞒下来,必须要抓到她,让她付出性命,拿出一大堆证据,说蔺管家是她杀的,二舅母是她杀的。郑子溪无论如何都不信。这个姑娘脾气凶,可是她是个好人啊……真的是个好人,怎么会杀人呢?又怎么能够自己逃跑呢!
郑子溪听说了风声,立刻跑去徐府,据理力争——必然有人陷害孙喻雪,不是她逃跑了,而是陷害她的人将她斩草除根了!说不定,现在孙喻雪正处在危险中,马上就要死了!可是冲着大舅和二舅嚷了半天,他们丝毫不听,反而脸色越来越差,让娘把自己带回郑府禁足。好不容易今日有灯谜会,娘才犹犹豫豫地把自己放出来,说这一年的灯谜会自己必须参加,但是万万不可丢郑家的脸,徐家的脸。
她很委屈,但是她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作为郑家的小姐,若在这么喜庆的场合里大哭失声,不管不顾地闹,还不知道会怎么丢脸呢。所以大哥说自己,也只是憋着嘴忍住不哭,心里翻江倒海:”孙喻雪!你快出现吧!快出现洗刷你的冤屈好不好!“
郑子泓只道是自己的妹妹涉世不深,这一次也是无辜,失去了一个她认可的”朋友“,小孩子心性,怕丢脸,心里拗不过来。
毕竟还是个小孩儿,郑子泓叹息,还是忍不住心软,温言安慰:“别急,小舅肯定一早知道了,娘是从小将军府里回来才告诉我的。你别闹了,就乖乖做一个大家闺秀,好好过了这个年,不要找什么孙姑娘了,也不要对徐府里的事情大呼小叫的,好不好?家里已经够焦头烂额的了。你不知道的事儿很多,听话,知道吗?”
“那他们想怎么样?”
“抓住孙喻雪啊。但是她消失的无影无踪,只能先抓住她的父母了。”郑子泓,“你真是实心眼儿够了,你还相信她?小舅舅也不知道怎么被迷了眼,也相信她。到底在东莱发生过什么?你怎么还不迷途知返啊!好好,别哭,若真是像你说的,孙姑娘无辜,法司、仵作大人们会查出来的。”
郑子溪将嘴撇向一侧。
与郑子溪不同,徐佑倧这几日的心理过程却是曲折如山峦。
若说徐佑倧是否还相信孙喻雪,在第一天孙喻雪不见时,他心中尚有暗暗的欣喜。可是很快的,徐佑倧发现盒子里的两封信不见了。
又很快的,令他真正惊惧的事出现了,徐佑倧发现,贾峰竟然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