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海上之战

  帕骐的肥脸带着满满地期待,一边脱着一身绿衣,一边脚步虚浮地奔进船舱。

  火急火燎,猴急无比。

  他万万料想不到,迎接他的不是他的新婚小娇妻与他“共度良宵”,而是一记实实在在的重掌。

  周恒将未使在上官宇身上的力气,全数劈到了毫无缚鸡之力的帕骐身上。

  帕骐都来不及“啊”一声,便被周恒拖肥猪一般,从另一个门拖了出去。

  沈忻月看到帕骐衣裳半开,再一次露出肚子上一摊实实在在白花花的肥肉,心中啧啧几声,嫌弃地撇过了头。

  还是上官宇的腰好看……

  帕骐的管家遭受的待遇要好一些。

  上船没多久,在沈忻月的要求下,他遣送了多余的人员下船,就被晚娘扭着腰肢引入一个船舱,好事没得到,却得到了“蒙汗药”药晕的最佳待遇。

  清点好所有大鄢人员的人数,东真二殿下的大船便起了锚,正大光明地往大鄢方向开去。

  ——

  第二日午时,一行人平安到达江州。

  江州老州牧已故,新州牧是安德侯府姜世子,姜丽妍的嫡亲哥哥。

  沈忻月身份高贵,本是可以和周恒一同住进州牧府安置,却还是顾及到身份暴露带给上官宇那方的影响,仍旧在华惜客栈安置下来。

  下船后,沈忻月再未见过帕骐。

  既然周恒的手下会好好“照顾”,沈忻月也不愿在他身上花什么心思,只一心担忧那两百箱黄金的去处。

  周恒只带了一百人来此处,第一次便已经派了一些替她运回黄金。

  战事将近,沈忻月不愿余下人员再被挪作私用,便婉拒了周恒再安排运一次的提议。

  她不禁思考起来,若是上官宇有这批钱财又运不走,他会放在什么样的地方?

  思来想去,她最终在“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的直觉下,将金子留在了客栈。

  ——

  三日后,帕骐只带着管家和侧妃远行却迟迟未归,东真皇室终于意识到二皇子府上的异常。

  最先生出怀疑的是帕鹜。

  他的二哥素来好色,为了娶个女人遣散一众小妾,他还能理解为那侧妃国色天香。可也没有一并于新婚当日出门便毫无音讯的道理。

  以往帕骐出门首先会派人与他知会,尤其是去大鄢那边。帕骐会从真三商行里取了钱财,得了他的嘱咐,才会动身启程。

  这一连三日未归,码头的侍卫又说他们是去海上玩乐而已,无风无浪,没有事故的可能。今日属下来报,帕骐的船使往了大鄢方向。

  他陡然心生不详。

  江州老州牧已故,他们的联系已经中断,新州牧将将上任,他们这方还没有挖出破绽,更别说去实施计划进行勾连。

  他分明提醒过帕骐,这次不可轻举妄动,不可轻易进入大鄢,需得先留在东真等待时机。

  如今,他却跟着那位大鄢侧妃不声不响出发了……

  加上,他的新幕僚王曦行为有异,自从那侧妃来了后每晚都不在自己寝殿歇息,跑去二皇子府上浪荡。

  不对,哪里有些不对……

  还没等帕鹜想出个所以然,探子来报,大鄢士兵在海上发动了进攻!

  帕鹜立刻抛开杂念整军出发,迎战大鄢。

  ——

  大鄢和东真之战来地不突然,打地不激烈,结束地十分迅速。

  诚如王曦先前预言,大鄢派的领军将领是尹世宏。

  令帕鹜惊喜的是,连尹世宏作战的方式那王曦也尽数猜对——几十船出海正面对决,几船左右夹击,几船直去火隆岛和火隆岛东侧阻断东真的退路……

  此外,帕鹜自己的判断也非常精准——大鄢多年以陆地为居,朝廷重臣全数在大鄢中部,这些年,大鄢东部与南部区域的兵力早已经被朝廷薄待,装备也是最低等级。此次出战的兵船劣等至极,一看就是毫无保养与准备的破船。

  大鄢兵力远远不够,战船破败不堪。

  而东真之军历来就是海上之狮,他们常年操练,加上近几年来,真三商队倒买倒卖,从大鄢搜刮到无数财富,这些财富又帮助东真源源不断地从外邦引入了先进火炮等兵器。

  对等悬殊的情况下,四月的海上之战,只打了短短十几日便作罢。

  毫无意外,是以大鄢惨败、船沉兵没为最终结局。

  大鄢朝堂上,先前那一批对海战不抱胜算主张出钱去议和的官员跟扬眉吐气似的,神情暗藏得意、目光复杂地看着历安帝。

  据说,历安帝当日便被气到急火攻心,病了整整三日未起。

  第四日,历安帝的近侍传出旨意,朝廷欲派使节去东海议和。

  议和之事,是一件十分难办之事——办好了是一件莫大功劳,办差了便成了大鄢的千古罪人。

  又过了一日,历安帝带病上了个早朝。

  朝堂上,众人再次推脱不已。

  历来议和不派武臣出使,只可派文臣,但上至赵太傅那样的权臣,下至芝麻小官的文臣,却没几个敢做这个出头鸟。

  唯有兵部主事顾以润挺身而出,他不仅知道前后起因、还全程参与了此事。

  可他的六品官阶实在太小,即使他愿做这个吃力不讨好的使节,那些冷眼旁观的缩头乌龟们也不乐意。

  他们毫不避讳地说他“年纪轻”“资历浅”,说“他出使的话对方要看轻大鄢”。

  历安帝按他们“年纪合适”“资历高”的要求,点名了几个臣子,却都被委婉拒绝。

  历安帝发了一通怒,再次当场气病,下了朝便一病不起。

  第六日,历安帝的近侍苏公公再次传旨,此次使节为三皇子上官林,副使为兵部主事顾以润。

  三皇子的身份摆在那里,顾以润哪怕此次勉强算被委以重任,到时候天大的功劳想必也是三皇子的,也与他姓顾的无关了。

  众臣这才心中平复了一些,虚伪地连连赞成。

  他们再也不在乎这小小顾主事在朝堂上敢大言不惭来挑重担了,也不再明里暗里讽刺他作为翊王妃亲眷靠翊王的裙带关系入朝了。

  众臣拉帮结派的心思落在历安帝眼里,他是真被气紧了。

  若是臣工是真心为这大鄢好,担了这出使之事,那他历安帝必然将委以重任。

  那些花花肠子们定然不知,这事虽然有些风险,却真的是天大的好事,成了后是天大的功劳啊……

  他信他的儿子上官宇。

  此刻,面对战事、议和之事上皆是推推诿诿的朝臣,他比任何时刻都要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