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出来混是要还的

  刘裕没有派人继续追杀段务勿尘,转而在东海郡背面修筑工事,清理郡人的叛乱势力。加紧训练骑兵、通知刘穆之加派兵员北上。他必须趁着吕布被曹操、袁绍拖住的机会,发起新一轮的攻击,将琅邪、青州拿下,扩大地地盘。

  至于段务勿尘,刘裕倒没怎么担心的,据了解,段务勿尘只带了三、千四人逃出重围,而王守仁所部皆是王世充之前的残部,精锐还被吕布拉走了,剩下的两、三万人都是没怎么训练的新兵。

  刘裕只恨时间太短,自己的兵力不足,又多是步兵,否则追着段务勿尘的屁股后面走,琅邪朝夕可定。

  段务勿尘这边如丧家之犬般向北而逃,士卒不断逃跑,他却无可奈何,等抵达琅邪国边境时,身边已不足两千骑兵。秋风渐寒、又一天都没吃东西的他们,回想起之前的大败,父母、兄弟、族人皆陷入敌手,皆不禁失声,一时间哭声震天,声传数里。

  段文鸯建议段务勿尘斥责痛哭的士卒,以免扰乱军心,但后者却认为如今这个时候就得让士卒们发泄出来,否则憋在心里,更容易出现动乱。

  北方一股浩浩荡荡的部队正在南下,段务勿尘心下一喜,知道必是王守仁的部队,连忙招呼族人迎了上去。

  “段族长,你怎么在这里?你不应该在前线吗?”王守仁一脸吃惊地向段务勿尘问道。

  段务勿尘老脸一红,将战败的经过简单地说了一下。

  王守仁顿时懊悔道:“我接到消息后,就急忙召集部队,准备物资,可没想到还是迟了。”说完连连仰天长叹。

  牛存节见王守仁的演技这么好,都忍不住地想赞叹两句,但想到段务勿尘就在眼前,就低头看地,以免被对方看出自己的笑容。

  段务勿尘见王守仁、牛存节一个仰天、一个看地,皆以为后二者是在后悔不及时救援,连忙出场安慰。

  王守仁回过神,听到段务勿尘、段文鸯等人的肚子咕咕叫,瞬间明白过来,连忙派人准备饭菜,招待段氏族人。

  “段族长,依你刚才所说,刘裕大军的实力很强呀,现在你部又损失如此严重,我们是不是先回琅邪坚守呀?待温侯率部队前来,我们再一同出击?”王守仁欲擒故纵地向段务勿尘轻声问道。

  “不可以”段务勿尘急道,他知道吕布如今远在汝南,等吕布一路横推过来,都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刘裕虽然击败我军,但自身损失亦是很大的,此时正是他最虚弱的时候,王大人应急行军,出其不意,给刘裕当头一击,必可大获全胜。”

  王守仁不禁犹豫起来。

  段务勿尘忙道:“我目前虽只剩下五千骑兵,但大部的骑兵都只是在北上的路上失散了,只要我派人去召集,瞬间可以将他们集结过来。”

  王守仁便答应,只要段务勿尘的骑兵召集过来,他立即联兵南下。

  段务勿尘立马派儿子段文鸯率一支小部队南下收拢失散的族人。

  王守仁则就地驻扎训练士卒,而段务勿尘亦到族人之中安慰浮动的军心。

  夜幕降临,牛存节出现在王守仁帐篷中。

  王守仁正在看兵书,见牛存节来到,便将书一放,问道:“事情都办妥了?”

  牛存节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王大人,我有点不明白,段文鸯亦算是一代猛将,留之对我们讨伐刘裕有大用。你为何还派我带人去把他给杀了?”

  王守仁道:“段务勿尘父子皆是人杰,只不过如今群雄并起,他们的实力处在夹缝之中,不得不暂时向各方势力低头,而在暗中积蓄力量。如果当温侯与各大诸侯斗到关键时刻,那这股力量就可能会成为决定性因素。我们必须趁此时机,将他们清除掉,免留后患。

  至于刘裕,以温侯目前的实力,想解决掉他,还是很容易的,段氏的这两千骑兵可有可无了。”

  牛存节见王守仁说得头头是道,却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次日,段务勿尘一天都没接到段文鸯的回信,内心不禁焦急起来,连忙加派人手前往搜巡,终于找到了段文的尸体。段务勿尘没想到自己再次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顿时大吼着对天起誓,一定要杀刘裕全家,以报丧子之痛。

  王守仁则立即表示出兵南下,为段文鸯报仇。

  牛存节亦大吼着擂鼓聚将,宣布立即领兵南下。

  段务勿尘感谢着,召集麾下骑兵,一同南下。

  汝南前线,吕布听说曹操带兵跑了后,立马调集骑兵部队,一路南追,可一直追到淮水北岸,都没追到曹操的身影。

  张宾道:“主公,按目前搜查到的线索,曹操、袁绍的大军已南渡庐江郡了,我们的目的已达到,还是先处理刘裕吧。”

  逼退各方诸侯,孤立刘裕。吕布因此不但得到了数万降军,还得到了颍川、汝南等地。淮水以南的敌人又只剩下刘裕、窦建德两人,战略的目的已然达到。

  不过吕布很不甘心呀!没能借此机会弄死曹操,恐怕会留下隐患呀!

  张宾见吕布有点懊悔,便道:“主公,听你之前评论天下群雄,曹操、袁绍之流根本比不上刘彻、朱元璋。你何必为此不甘呢?就暂时让他们在南方狗咬狗吧,我们还是先经略北方为好。”

  吕布听了张宾的话,心里还是有点不能释怀,乃是为不能报白门楼那一箭之仇而后悔,

  张宾劝道:“主公,我们还是率兵东进,夺回当初你借给刘裕的沛郡、下邳等地吧,是时候拿回来了。”

  吕布点了点头,率军东进。

  张宾没有建议吕布先取陈国、梁国这种逐一推进的办法,而是采取迂回的战略。一方面是担心淮水的各方诸侯借机北渡袭扰,另一方面则是不想放跑刘裕。

  为此张宾建议吕布派斛律光、斛律羡、李楷固率军攻打陈国、梁国,以拖住沈田子、沈林子的部队,防止这二人率军攻己方后路。一方面让高仙芝、康延孝等人率步军沿淮河布防。

  吕布的威名在沛郡、下邳还是很有用的,尤其是在下邳,吕布的大军还没到呢,下邳郡南部的许多县城就已然杀了刘裕所派了官员,举城投降。

  张宾立即派人前往接管,以免夜长梦多。

  驻守沛郡的乃是刘裕麾下大将傅弘之,但他见吕布领着二十万大军,畏惧而不敢战,只能据守相城。驻守下邳郡的是大将王仲德,他亦不敢强挡吕布兵锋,考虑到吕布跟城中的诸多士族,尤其是张家的关系,还特意派兵把张家给包围了起来,可让王仲德没想到的是,张惠的父亲早已不在府中,不知去向了!

  吕布军帐内,“岳父,你是怎么逃出下邳城的?”吕布之前派过细作想救出张惠父亲,但没有成功,还损失了十数名精干的细作。

  吕布一度担心王仲德会以张惠父亲的性命要挟,以让自己退军,到时他可要陷入两难之地了。

  可让吕布没想到的是,今天一早,张惠父亲竟自己跑到营门外喊自己的名字,他一时都错觉了。

  当张惠父亲被亲兵押到吕布眼前时,他却发现自己岳父完好无损,似乎跑得很轻松呀!

  张惠父亲这才解释起来,刘裕在下邳、彭城、沛郡等人筹齐兵员、粮饷,触动了各大家族的利益,各大家族想反抗,但这次刘裕是动了真刀子的,这些大家族可没底气造反,只好认栽。

  吕布率大军东进的消息传到下邳城,各大家族顿时蠢蠢欲动起来了。早前他们出兵出粮资助刘裕,只看刘裕维护他们的家族利益,可他们没想到刘裕得寸进尺,几乎把他们的家底都掏空了。

  这些家族于是找到张惠父亲,希望后者能联系吕布,共同对抗刘裕。张惠父亲之前因站队吕布,被这些家族孤立,还被软禁。但这个时候,他却知道,张家想崛起,就要放下之前的成见,于是答应了。

  各大家族在下邳军中都有眼线,很轻松地就将张惠父亲送出城,一路上,张惠父亲凭着各大家族的信物,畅通无阻地来到吕布营门外。

  吕布不禁一笑,他早该想到在这些大家族眼中,没有永远效忠的对象,只有永远的家族利益。

  东海郡,郯县。

  “主公,大事不好了。”刘穆之急冲冲地来找刘裕,脸上尽是焦急之色。

  刘裕道:“先生,没事,天塌不下来。即便王守仁尽起琅邪之兵,我亦无惧。”

  郯县的大胜,让刘裕军中自上到下都欢心鼓舞,新兵们从这场在战中脱变,真正地成为了一名士兵,没有了对战争地恐惧,反而多了几分对战争的渴望,渴望能再次大战,再次收获胜利。

  刘穆之急道:“不是王守仁,是曹操、袁绍。他们一方面派人通知我们会拖延吕布,一方面早就率主力部队南渡淮水,溜之大吉了!”

  刘裕大惊,“你是说曹操、袁绍骗了我们,故意让我们北上伐段氏,以挑起战局,让吕布因此攻击我们。好让他们可以得出更多的时间南逃?”

  刘穆之点了点头,“吕布在攻打阳城时运用的炸药,曹操、袁绍皆被吓破了胆,放弃了数万新兵,仅带两万主力部队南逃。”

  “气死我了!”刘裕拍案而起,怒骂道:“曹操、袁绍皆是饱读诗书之人,我以为这些人乃是最懂诚信之人,却没想到他们却是最懂计谋之人,亦是却无诚信之人。有朝一日,我不管他们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一定宰了他们!”

  刘穆之道:“这些都是后话了,没有了曹操、袁绍的阻击,吕布在淮水以南几如履平地,再加上他在下邳郡的威望,我们与广陵的联系将会因此被他切断,而陷入后路不稳的局面之中。”

  刘裕道:“那我们立即回师下邳,与吕布决战。”

  刘穆之脸色难看道:“吕布收拢各方降兵,再加上自身所带的兵马,如今人数应该在二十万左右!”

  刘裕愣住了,吕布兵力发展的也太快了吧!

  “报,吕布亲率三万骑兵包围住了下邳城,王将军告急。”

  “报,王守仁率两万大军南下,离我军已不足五十里!”

  斥候们接连传来的消息让刘裕更加不安,他没想到吕布进军如此迅速。

  刘穆之原先还想建议刘裕派人让王仲德、傅弘之等人率兵与之汇合,大军先逃到广陵郡休养生息,可没想到后路直接被断,想回撤都回不了了。

  刘裕盯向刘穆之,像是落水之人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先生可有办法破局?”

  北、南、西却为吕布所占,东面是大海,已入困局。

  刘穆之想了一下道:“为今之计,主公只能率军从朐县登船南下,前往广陵郡,到时再做打算吧。”

  刘裕心有不甘,问道:“难道不能派人到泰山郡,联合窦建德共击吕布吗?或击败北面的王守仁而占领琅邪国吗?”

  刘穆之道:“来不及了,吕布的骑兵速度太快,不出意外,明天就将会兵临郯县城下。王守仁此人乃是出了名的沉稳,必定不会跟我们正面对战的,等吕布大军跟王守仁汇合,我们想走,都来不及了!”

  刘裕犹豫不决,回想起当初吕布将数万大军、整个徐州送给他时,他还在心底骂吕布是个傻瓜,这么容易就将如此大的地盘、那么多的兵员相送,都不会强硬地跟汉庄灵帝硬怼,以争取一点权益。

  现在想来,刘裕感觉自己才是最大的傻瓜,他没想到吕布送给自己的兵员是有感情的,是会重新投入吕布怀抱的。到头来不过黄粱一梦罢了!

  “主公快下令吧,否则我们可来不及走了。”刘穆之劝说道。

  刘裕默然地点了点头,下达了向朐县进军的命令。

  王守仁得到消息到,知道吕布定然占领了南部诸县,立即派段务勿尘率骑兵追击。

  段务勿尘满腔的怒火涌上心头,带着骑兵一路追击,却没想到刘裕没有一味的逃跑,边退边留兵防范,段务勿尘的骑兵部队损失惨重,而没收获太大的胜利。段务勿尘见仅存的两千骑兵又死伤过半,气得喷了几口血,晕了过去。

  王守仁见此,只好慢慢地在后面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