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彻底清醒,睁眼看到的就是那在熟悉不过的阁楼圆顶。
左丘凉扶着床榻的面,刚一起身,整个头就发出一丝剧烈的疼痛:“嘶……”
趴在她床边睡得正香的碧水隐约听到有什么响动,嗖的一下就把脑袋抬了起来。
“花……花魁大人,您醒了!”碧水握着左丘凉的手,激动的说。
“噗……我又没死,那么紧张干嘛?”左丘凉用那只被握住的手敲了一下她的脑壳,却不知道自己脸上的病态,加上那无奈的笑容,显得格外没有力气。
“不是哦,花魁大人您可是中了毒的,要不是我师傅手法高超,可能就……”碧水泪眼汪汪的看着左丘凉,傻里傻气的,话说到一半又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妥,干脆闭上。
左丘凉的焦点显然不在死不死的问题上:“中毒?我中了哪门子的毒?”
碧水晃了晃脑袋:“师傅说他也没见过这种毒……不过那个倾公子知道了以后,可生气了。”
“那……那个臭脾气和他弟弟都去哪了?”
碧水又晃了晃脑袋:“我不知道……是井大人把我扔到这里照顾您的,外面的人都是送吃送喝送药,我除了上茅厕以外,都两天没出去过了。”
“什么?”左丘凉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一脸茫然的碧水:“我都已经躺了两天了?”
还没等碧水反应过来,左丘凉就跳下床去,随便抽了件衣衫,手一挥便迅速套在了身上,行云流水的跑了出去。
“诶?哎哎!花魁大人!您还要好好休息呢!”碧水后知后觉的跑去追,却远远不及左丘凉的下楼速度那般快。
……
……
“殿下,到现在为止,那个冷乌烨还是没有露过面。”
丰继岩跪在倾辰的身后,不紧不慢的汇报着。
倾百肆则在一旁的椅子上斜躺着,百无聊赖的吃着桌上盘里的葡萄:“急什么,我们迟早还要再去一趟那皇庭。”
倾辰望着窗外花楼外面的街市,这街市上全都是熙熙攘攘的人,也不知道他究竟看出了什么。
‘咔——’
这没人接话的功夫,房间的门一下子被推开,左丘凉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环视了一下这三个人。
“恩人?你醒了呀。”倾百肆吃葡萄的动作顿了顿,随后又继续往嘴里面放。
倾辰回过头来,那没什么温度的眼睛慢慢划到她的身上。
“怎么不好好休息。”他看着左丘凉些苍白的脸色,不由得撅了撅眉。
左丘凉难为情的看着他:“我已经没事了。”然后走了进来:“我听碧水说,我中毒睡了两天了。”
倾百肆看着正在关门的左丘凉,回道:“是啊,所以你以后有什么行动的话还是提前告诉我一声,你睡了两天,我可也遭了两天罪。”
“遭罪?”左丘凉幽幽的看着他:“你遭什么罪?”
他嚼着嘴里的葡萄,没接话,但是目光却撇向站在窗口处正看着他们的倾辰。
左丘凉跟着他的目光也看向倾辰,对上倾辰那对金色的眸子,忍不住一阵心虚,然后尴尬的咳了一声:“咳……呃,那个,我……我中的是什么毒呀?”
倾辰还是盯着她不放,顺便也回答了句:“梦魇驱魂咒的毒引。”
“梦魇驱魂咒?”左丘凉收起刚才的尴尬:“我听过这个名字。”
“你听过?”倾百肆闻言,把搭在椅子上的腿拿了下来,正色看着左丘凉。
“我起初也是因为闯进了芬芳殿才被冷乌迟抓起来的。”左丘凉也别过头去看着倾百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进了尹苑的灵识,她有跟我提到过这个名字。”
倾百肆摇了摇头:“不应该呀……这东西可不属于南城,那个已经隐匿了那么久的王妃怎么会知道?”
“不属于南城?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倾百肆那嘴刚要张开,就看到倾辰正在看自己,一时间居然吓的没说出话来。
丰继岩看自家殿下现在简直对自己的弟弟都嫉恶如仇的样子,不忍唏嘘起来,瞅着百肆大人那怂了吧唧的样子,就直接补充上去:“梦魇驱魂咒是镜幻东城特有的一种使人心智紊乱的傀儡咒。”
“这种傀儡咒就是由幻城做出的毒药做引子,再加上施术者的血,就可以让一个人失去原有的理智,从而变得没有思考能力,四肢逐渐老化,像个提线偶一样被施术者摆布。”
左丘凉的手放在自己的下巴上:“照这么说的话……看来流银王的位置怕是已经易主了。”
“难道这梦魇驱魂咒本来的用处是在流银王冷乌烨身上?”倾百肆探着头,也顾不上吃自己那点葡萄了。
左丘凉点着头:“而且现在生活在芬芳殿里面的人,几乎都是被做成了傀儡,还有那个尹王妃也一样。”
“可是看冷乌迟那个样子,也不像是准备接管流银南城呀?”
倾辰转过身去,目光又投向了窗外:“他那个不入流的东西,估计也没有这能耐敢违背自己的哥哥,你们别忘了,不是还有个继承人,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吗?”
左丘凉看着他的背影,突然醒悟过来:“……祭璃月?”
“哼……她真是有野心,想要流银王的位置不说,还有那个本事跟幻城的人串通在一起。”倾百肆忍不住诽谤道。
“现在芬芳殿的秘密败露了,估计她很快也会出来吧?”左丘凉垂着头,话里话外都多了些讽刺。
倾百肆的手攥成拳,打在自己另一个手掌上:“对了!我们赶紧回孤院把朱家那两个人给弄走,不然那个老女人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他刚迈步子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悻悻的看着左丘凉,一把拉住丰继岩:“丰统领,你得陪着我一起。”
“不是?百肆大人,您拉着我干嘛?”
“哎呀哎呀,那个女人太吓人了,我害怕还不行吗?”
两个人吵吵闹闹的声音在门外一点点远去,就剩左丘凉和倾辰两个人,一个杵在中间,一个站在窗前。
倾辰大前天带着一条龙从南城的上空盘旋了一圈,还在皇庭里搅和了搅和,现在街道上的人们都怕会出什么事,没有以前那么多了,自然周围也没有原来那么吵闹了。
“咳……那个,之前跟阿肆跑出去,你不要怪他,是我自己,自己想要去的。”左丘凉还试图极力掩饰着自己那无限的心虚。
“嗯。”
倾辰还是看着窗外,好像也没有因为她说的东西有什么不愉快,就是简简单单的应了个字。
“还有……谢谢你又把我救回来了。”
“嗯。”
左丘凉看着倾辰那个背影,试探的又问了句:“那你……有没有什么要问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