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第二百零八章因果循环(三)

  洗了米放在锅里煮着,又洗了一些蔬菜,提起一把菜刀,苏挽歌正准备切,沈清寒却站了起来,走到她身后,侧身也握住了那把菜刀。

  苏挽歌拧眉,微微抬头看着他:“做什么?”

  “我帮你”沈清寒缓缓说道。

  苏挽歌不屑一顾,“走开走开,不要你帮忙,碍手碍脚,休想偷学我的绝技”

  沈清寒不为所动,“死心塌地”的握着那把菜刀的另一端。

  苏挽歌挑眉,转而坏笑起来,踮起脚尖与他的俊脸靠得极近,抑扬顿挫的说道:“再不放开,我就要轻薄你了”

  眼看着苏挽歌的嘴快要凑到他脸上,沈清寒的耳垂不可控制的红起来,一时紧张便放开了与苏挽歌平分秋色握着菜刀的手,一连后退几步,随即又慌慌张张的跑出厨房。

  看着那落荒而逃的身影,苏挽歌嘴角挂一抹得逞的笑,转头开始专心致志的切自己的菜。

  沈清寒跑到后院的一棵柳树下,扶着柳树吐出几口浊气,他摸着胸膛里装着的东西,慌乱的跳动着,毫不掩饰的宣示着他心之所向。

  却是平流无时处,时时闻说有沉沦。

  大抵世间所有的爱而不得是不甘,爱而不敢是沉沦。

  苏挽歌没想到沈清寒这么不经逗,以为他一会功夫就回来了,可她左等右等也不见他的踪影。她寻思着这是个逃跑的大好时机,半跳腿刚迈过寒枫居的墙,便见沈清寒提着一堆瓶瓶罐罐和菜食回来了。

  沈清寒站在墙下抬头看着她,虽未言语,但苏挽歌已经从他眼里读懂了他的意思。

  沈峰主似乎生气了,至于气的程度,苏挽歌尚在揣度,于是她便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沈峰主以为苏某此次出逃的姿势帅否?”

  沈清寒冷声道:“我说过不许走”

  苏作死试探出来了,风轻云淡的笑着,刚想着埋汰恶心沈清寒几句,转瞬间已被扔了瓶瓶罐罐的沈清寒带到了地上。

  沈清寒低头看着她,眼中阴晴不定,声线压抑着怒气,“看来以后我得时时刻刻把你带在身边,以便……监视你”

  苏挽歌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她就不相信以她现在这敏感的身份,沈清寒敢带着她到处转悠,他总有外出的一天吧,她还愁没有机会外逃!

  事实证明,苏挽歌果然错了。苏挽歌严重怀疑这沈清寒是属猫头鹰的,完全就是昼伏夜出啊。

  她还严重怀疑沈清寒绝对是学了什么不得了的邪术,不然为什么每晚在沈清寒例行公事的巡查她睡否后在她眉头轻轻一按,她就昏天暗地的睡到了日挂高空?

  苏挽歌无所事事,一逮到沈清寒,准要不遗余力的恶心他,至今仍不死心的怀揣着“等沈清寒厌烦恶心我了,自然就会无条件的放我走了”的美好期待。

  苏挽歌潜意识里就觉得“沈清寒肯定是讨厌我碰他的,不然他当初也不至于把我踹下床”。这不,苏作死某夜钻到沈峰主的被窝里,美曰其名“你给我吃给我住,此种大恩大德无以回报,唯有……暖被以报”。

  苏挽歌:恶心不死你。

  起初沈峰主本着“男女授受不亲”的原则羞答答的站在外面吹整夜的冷风,后来在她各种矫揉造作理由的软磨硬泡下,他哪里还有什么原则,把她“哄”睡后,抱着美娇娘安安稳稳的就睡到了天明。

  倒是苏挽歌不干了,要死要活的要自己睡,不过上狼床容易,下狼床就难了,沈清寒自然是不答应的,他说:“知道你是诚心报恩,不过你这人面皮太薄,总也放不下面子,你无须忸怩,这恩惠该怎么报就怎么报,我全盘接受”

  苏挽歌内心想杀人:我报你娘的恩,将你大卸八块都不足以解我心头之恨。

  此前苏挽歌一直埋汰沈清寒做的玩意喂猪猪都要吐死,于是沈峰主“痛改前非”,夜间下山“拜师学艺”,日间在寒枫居批阅封文,顺便看着苏挽歌。

  几乎过了半个月,沈清寒终算学成归来,准备今晚在厨房大展身手。

  新鲜出炉的饭菜色香味俱全,勾得某只被自己普普通通的厨艺折磨了许久的馋猫蠢蠢欲动。她只是会做,不是做得好吃,此两者绝不可混为一谈。

  沈清寒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有些期待雀跃,像等糖的小孩子,他诚恳的看着她,“试试?”

  苏挽歌是那种典型的言行不一之人,她心里倒是异常想大快朵颐一番,嘴上却颇为嫌弃的说道:“整的什么玩意?我看你绝对是包藏祸心,这菜绝对有毒,再者像我这般有骨气的人,怎会吃嗟来之食”

  沈清寒每日都要听她这么念叨几次,耳朵都快起老茧了,从刚开始的难过生气到现在的习以为常。他拿起筷子挑起菜食,转头捏着苏挽歌的脸,将菜塞进她嘴里。

  “你……”,苏挽歌怒目而视,随后嚼了几口,虽不至于好吃到舌头都要吞进去,但也实属上乘。

  味蕾得到满足,苏挽歌不自觉的展颜笑了一下,沈清寒一时恍了神。

  苏挽歌并未注意到这个细节,她兴冲冲的给自己添了一碗饭,扒拉几口看着沈清寒道:“有酒否?”

  沈清寒现如今什么都可以依着眼前的这人,别说她要酒了,就是要命他也在所不惜。

  他走向门外,“有”

  过了一会,便提着两小瓶佳酿归来。

  苏挽歌从他手里接过佳酿,掀开酒盖闻了闻,“桃花酿,酒味甚纯,是百年好酒,想不到沈峰主看上去清欢寡欲的,竟也喜欢这些东西”

  沈清寒沉眸:“别叫沈峰主”

  苏挽歌抬眸看了他一眼,“那叫什么?沈儿子?”,手里忙活着倒了两杯酒,递了一杯到沈清寒跟前。

  沈清寒握筷子的手捏紧了几分,苏挽歌注意到这个细节,不由兴愉起来:又把他惹生气了,又离我的大业近了一步。

  半瓶下肚,苏挽歌生了些醉意,眼神也开始没有聚焦,那边沈清寒也喝了几杯,耳垂通红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