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卿初听完后,安静了几秒,然后发疯一样的站了起来,“我要去找她”,说完便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青繇皱着眉头看他跑了出去,把酒杯里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朝窗外招招手。不一会就有一个黑衣的鬼士趴在窗边,“王上”
“跟着他,别让他出什么危险”青繇对鬼士缓缓道。
“是”鬼士应了一声,下一秒便消失在无边的暗夜中。
青繇独自又斟了几杯酒,等了好久,却没有见到宁婴回来的身影。有些疑惑,便放下酒杯,走了出去。差不多将自己在的这一层楼逛了一遍,还是没有看见宁婴,便走下楼去。
到了大堂,只留有一个年轻的伙计在那里收拾杂物。青繇问道:“可有看到有一个穿着浅蓝色衣服的少年?”
那忙碌的伙计听见声音,便放下手里的活,看了一眼青繇。发现竟是鬼界鼎鼎有名的新鬼王梦域诏灵,吓得双腿发颤就要给青繇行一个大礼。
“看看……看见了,刚才就走了”伙计颤颤巍巍的答道。
青繇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道:“走了?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说着便抬着脚步走了出去。
青繇梦域诏灵这个称号的由来和他那红珠有很大的干系。那红珠是由他鬼火的本体形成的,熔杂了太多他自己的梦境虚妄,成形之后便有了侵入并控制他人梦境的作用,能在不知不觉间侵入别人的梦里将人置于死地,又能在别人的梦里诏唤其智灵,询问自己想要东西,还能召唤四海八荒中的阴灵,因此便有了梦域诏灵的称号。
回到了宫中,在自己的上恬殿里小坐了一下,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有些心浮气躁,便想出去透透风,走着走着却到了宁婴住的玉殿。
来到玉殿前,里面黑灯瞎火一片,像是殿里的人已经睡了,又像是没有人回来过一样。青繇轻手轻脚的推开了门,走入殿中,来到那张床前。
床上的宁婴好像已经睡着了,修为高的鬼特有的呼吸声缓缓传来。青繇低头给宁婴捻了捻本来就盖得好好的被子,才慢慢的重新离去。
青繇想道:应该是自己多心了,宁婴可能只是因为困了就自己先回来了,这才没有和他说,并不是像他想的那样,他与宁婴有什么隔阂。这么想着,心里就舒坦了些,刚才的心浮气躁也一扫而空。
那扇门刚刚被关上,宁婴闭着的眼睛忽的睁开,眼里似有什么东西在血丝遍布的眼睛里挣扎,许久都没有平静。
第二日青繇起了个大早,很有兴致的去了一趟厨房,叮嘱厨师做了一大桌宁婴爱吃的东西。等将所有的菜都摆好了,青繇还是没有看见宁婴来。
说来也奇怪,平日里这个时候宁婴已经来了,怎的今天这个时辰都还没有来。朝门外招招手,一个鬼士便跑了进来。
“你去玉殿看看,让宁婴来吃饭”青繇对鬼士吩咐道。
“是”鬼士恭敬的应了一声,便撒丫子般的退了下去。过了好一会,那鬼士才“姗姗来迟”的去而复返,却没有带回他想要见到的人。
“王上,宁婴主子很早出去了”鬼士道。
青繇皱眉,看着香气飘飘的佳肴瞬间没了胃口,“行,退下吧。”
抿了一口酒,心里实在不是滋味,起身走了出去。七拐把拐的来到了宁婴住的玉殿,推门走了进去。
殿里没鬼,空荡荡的,只有那些冰冷的柜台物具。扫了一眼四周,都没有什么异常的,被子被叠得整整齐齐的,像个豆腐块。床头放了一个精致的白玉花瓶,里面插了几朵花,不过有些焉了。青繇走过去,把那焉掉了的花抽了出去,走向殿外,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束开的正艳的杏花。把杏花插回那个白玉花瓶里,还很有心情的给娇嫩的花撒了点水,花儿绽放得更加精神了,给这殿中的清冷添了几分生气。
青繇对自己的杰作颇为满意,脸上好不容易才添了一点暖意,眼角一撇,发现床脚的柜子上放了一个银色的东西。
走近一看,发现是宁婴长命锁。捻起那细细的链子,将小锁握着手里。另一只修长的手指轻轻覆压在上面,扭开了那个机关,咔嚓一声便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空间。脸上不自觉的浮起笑容,以前他就是被宁婴装在这里面。不过宁婴平时宝贝这东西宝贝得不行,今日怎么会忘记了带?
“谁让你碰我的东西?”一道生气的声音凭空响起,在这有限的空间里回荡起来。
青繇手里拿着的银锁被狠狠的夺了过去,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一脸“凶神恶煞”的宁婴,心疼了一下。
本来是想和平时一样,笑嘻嘻的说他几句“没大没小、无法无天,不把义父放在眼里”之类的话,可现在那些话却卡在脖子处,怎么也出不来,最后只冰冷的蹦出一句,“怎么?我碰一下都碰不得了?”,气到连义父这个称呼都不用了。
“对,您在外面遛猫逗狗花天酒地惯了,谁知道你有没有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宁婴把银白的长命锁紧紧的撰在手里,一字一句都像在剐青繇的心。
“你再说一遍!”青繇重重的拍了一掌那个柜台,那可怜的柜台瞬间四分五裂,与世长辞。
宁婴上前走了几步,与青繇靠得很近,“我说,您,天天和些不三不四的人出去鬼混,有管过我吗?你以为给我一座房子住,给我钱,偶然善心大发来看我几眼,这就是对我好了吗?这就让我感到幸福了吗?我告诉你,我一点都不高兴,不快乐。”
“滚”青繇一把推开了离他很近的宁婴,身形不稳的向后退了几步。
“滚就滚,我早就不想待了”宁婴甩手转身走了出去,青繇盯着那道“潇洒”离去的身影,眼睛都气红了,厉声道:“你敢走再走一步看看?你要是敢走,以后都不用再来见我了”
宁婴停了下来,没有动作的站着,过了许久,头也不回的道:“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