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第一百四十八章青婴(十八)

  青繇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玉殿的,浑浑噩噩的回到自己的殿中时,看到那满桌的佳肴还没有撤下,更是刺激着他的神经。走过去一脚踹翻了那桌菜,还不解气的把殿中的东西的砸了个遍,吓得殿外的守卫的鬼士大气都不敢出。

  “混账混账混账混账”

  “啊,气死我了,这个小混账,他这是在说我不干净吗?”天地可鉴,青繇自打出生碰过的女性生物就只有他娘和南宫晚小殿下了,他这人就是喜欢装,装得跟个只会祸害人间的花花公子一样,现在终于尝到自己种的果了。

  “混账东西,放肆,大胆,真是无法无天了,啊,我不管他?他都这么大了还要我怎么管?是要吃奶?是要我把扔进鬼营训练?还是要我把他关在宫中学点三从四德?”

  “不让碰就不让碰呗,混账东西居然敢这样和我说话,给他钱给他房子住他还不乐意了?那是要我把他赶到大街上让他去要饭让他喝西北风让他风餐露宿,这就是爱他了?”

  “混账东西,他居然为了一个长命锁这样说我”

  青繇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摔东西,就差哭了,不然就是标准的怨妇模样。

  青繇自以为脾性还是很好的,从小到大都没有动过这么大的气,长久以来压在心里的气在这一会算是发泄了不少,现在感觉是又爽又心痛的,真是百感交集。

  坐在一片狼藉之中,青繇揉了揉酸痛的眉头,忽然吼道:“滚进来”

  几个鬼士心肝脾肺肾皆颤了颤,慌不择路般的跑进来,想半跪着行个礼,可这满地的碎片渣子跪下去肯定疼,可不跪又不行,场面一度尴尬危险。

  “杵在那里干嘛?把这里收拾干净了,等下我出来要是再这个样子,直接去领刑”青繇吼完气冲冲的走回了内卧。

  “不许发出声音,还有,给我跟紧宁婴那个兔崽子,有什么事及时来告诉我,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擅自行动”突然内卧里传来青繇如雷贯耳的声音,吓得那些在后面进来的几十个鬼士腿都发软了。

  手里摇着一杯酒,翘着二郎腿,躺在那张大得可以再睡十个他的床上。一头青丝披散在床上,只穿了件白色的里衣,上半身的绳结一颗都没系,大片紧致有形的肌肉裸露在外,要是忽略那张俊脸上过分的阴沉,算得上是极其的赏心悦目了。

  盯着那酒杯有些出神,眼神的落寞铺天盖地,“阿婴,我现在是什么感觉呢?就是有些不明白,就算我再怎么不好,脾气再怎么差,可我,也没动不动就扔下你,可你,为什么……”

  这一天下来,他差不多喝了几十瓶酒,加上情绪低落,这会脑袋除了昏昏沉沉麻痹得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的脑浆,就什么都没有了。抱着他那满腔的“白眼狼儿子,胆敢反咬我一口”的悲伤,慢慢的昏睡过去了。

  头痛欲裂,青繇艰难的睁开眼睛,入眼还是黑暗。揉了揉太阳穴,手撑着床坐起来。口干得厉害,声音都发出来,只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在黑暗中摸黑找到了水杯,差不多喝完了满满的一杯,喉咙才舒坦了些。

  “来人,谁把我殿中的灯灭?点灯”声音低哑的喊了一声。

  几个守在门外的鬼士鱼贯而入,一会的时间殿中便灯火通明。一众鬼士表示很委屈,明明是王上自己说这灯亮得快刺瞎他的眼了,让他们一盏都不准留的灭掉,现在又来怪他们把灯灭了。

  青繇还是保持原来的模样,衣服不成体统的敞开着,拿着一把折扇,懒洋洋的坐在自己的王座上,问道:“宁婴去了哪里?”

  “宁婴小主……被北离那地的一个名号境王的近绝抓了”鬼士的声音越来越小。

  青繇的懒洋洋的神情瞬间定格住,眉心有些跳,“什么?他一个近绝被一个近绝抓了?什么境王?胆子那么大?什么时候?”

  “两天前……”鬼士颤颤巍巍道。

  这话一出,青繇手里的折扇应声成了碎渣,“废物,两天前?怎么现在才告诉我?你们没有去救宁婴?”

  座下站着的鬼士集体默哀:因为不敢叫醒王上。

  一个鬼士硬着头皮冒死答道:“王上说……没有王上的命令不可擅自行动”

  “我说过?”青繇挑眉,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过这种话,“废物,难道就不知道变通吗?你们以前是读书读死的吗?这么死板”,青繇气冲冲的从座上下来,走到门口处见那些直楞楞杵在那的鬼士还没有什么反应,气道:“杵在那里干嘛?都想再死一遍了吗?跟我去北离啊!”,青繇现在真的是想一次灭了这帮鬼孙子。

  救个宁婴,青繇有本事带着五万鬼兵开赴北离,浩浩荡荡,都惊动了仙门五峰。好在前往的方向不是人间,五峰也就撒手不管了。

  一日之内便到达了那位境王的领地,黑压压的兵马将整个洞府包围得水泄不通。

  青繇坐在高马之上,对身后的鬼士道:“喊”

  “是”,应了一声,鬼士扯了扯脖子,开始大喊:“里面的鬼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你们有权保持沉默,但你们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遗言”

  青繇很有耐心的等了几秒,还是没见里面的鬼有反应,那比针眼大一点的耐心被磨得一干二净。

  “直接破门进去”青繇说了一句,还没等身后一众鬼士反应过来,那紧闭的大门已经四分五裂的炸开了。

  众鬼士:王上自己一个人杀过了都没有问题,带着他们来反而成了累赘了。

  青繇骑着马直接塌过那破烂的门,堂而皇之的走了进去。迎面奔来许多提着刀具的鬼跑过来,青繇下了马,直截了当的开出一条血路,其他的就交给身后浩浩荡荡的鬼士来处理。

  正堂的门是开着的,挂了些红色的布条,喜庆得很。青繇满脸官司的走了进去,看见一个颤抖的萎缩在角落里的身影,径直走到高堂的独座上。这座椅虽没青繇宫中的那个精致贵气,不过在这里其他木制的座椅的对比下,倒显得凸出许多。

  “滚出来,我不说第二遍”青繇凉凉的说道。

  那从悬梁上垂下来的红布条一直抖个不停,就是不见那鬼有所作为。

  青繇修长的食指很有节奏的在扶手上敲了三下,眼里的暗意慢慢加深。这不是那个境王,修为才到厉。

  “很显然,你放弃这个机会了”,冰冷得近乎无情的声音落下,那一直颤抖的布条停了下来,有血液慢慢的流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