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玄幻奇幻 > 3.黑暗之劫

第32 章

  意思吗?”

  “马克不在家吗?”丹尼斯顿颇有些吃惊。

  “不在,”珍说,“他在伯百利。我想他在国研院里找到了一份新工作。”她很高兴能这样说,因为她很清楚这句话的不同意味。即便丹尼斯顿很吃惊,他也没有表现出来。

  “我想,在眼下,‘加入我们’并不意味着来圣安妮生活,尤其对于一位已婚的太太来说。除非老马克也有了兴趣,自己来了”他说。

  “那是不太可能的。”珍说。

  (“他不了解马克。”珍想。)

  “无论如何,眼下还没到那时候,”丹尼斯顿继续说,“他会不会反对你加入听命于首领,立下誓言之类的?”

  “他会不会反对?”珍问道,“这和他到底有什么关系?”

  丹尼斯顿犹豫了片刻,又说,“噢,首领或者是他所服从的列尊观点很古板。不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会不愿意让一个已婚的女人过来,事先未经丈夫的没有征求”

  “你是说我要去征求马克的允许吗?”珍说,脸上带着一点扭曲的笑意。她的憎恶感一直在涨涨落落,每次都涨得更高,这已经有好几个来回了。现在终于冲破了堤坝。所有这些所谓宣誓和服从某位“渔王”先生的谈话,已经让她很不快了。但这个人还要把她送回来,去征求马克的同意,好像她是个孩子,要请假才能参加舞会一样,这让她恼怒得无以复加。有一会儿她真正憎恨地看着丹尼斯顿。在她看来,他和马克,还有叫“渔王”的家伙,还有那个荒唐的印度苦行僧,不过都是男人洋洋自得,夫道尊严,替女人做安排,好像女人是婴孩,还像牲口似的交换女人。(“国王还许诺要是有人能杀死恶龙,他就把女儿嫁给他呢。”)她可真是恼火透了。

  “亚瑟,”卡米拉说,“我看到那边有亮光。你觉得那是不是营火啊?”

  “是啊,我该说,是有人点的。”

  “我的脚有些冷。我们走一小段,去看看那堆火吧。要是带了栗子就好了。”

  “哦,咱们走吧。”珍说。

  他们走出车子。现在,车里冷了下来,外面反而比车里暖和不但温暖,而且还满是树叶的气味,很潮湿,听得见树枝滴落水珠的细碎之声。火很大,烧得正旺。一边是大堆正在冒烟的树叶,另一边是窑洞和峭壁,慢慢烧红了。他们站在火边,说了一会儿闲话。

  “我告诉你我会怎么做,”珍说,“我不会加入你们的你们的不管你怎么称呼之。不过我答应,要是我又做了更多这种梦,我会让你知道。”

  “这太好了,”丹尼斯顿说,“我认为我们也无权要求更多了。我很理解你的观点。我能不能请你再答应一件事?”

  “什么事?”

  “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我们。”

  “哦,当然了。”

  后来,他们走回车里,开车回来,丹尼斯顿说,“我希望那些梦不会让你太焦虑,斯塔多克太太,不:我不是说希望这些梦停止了;我想也是不会停的。不过现在你知道,那些梦和你无关,只是外面的世界所发生的事情(当然是一些肮脏的事情,不过也不比你在报纸上读到的消息可怕到哪里去),我想你会觉得做这些梦是可以忍受的。你越不把这些当作你的梦,越把这些当作嗯,当作新闻你就会感觉越轻松。”

  【注释】

  [1]梅费尔(Mayfair),伦敦西区的高级住宅区,上流社会集中地区。译注

  [2]基本英语(BasicEnglish),查尔斯K.奥登(CharlesK.Ogden)所创,含885个简单词和语法规则。供国际交往使用。译注

  [3]温莎公爵(DukeofWinsor),原为英国王储,1936年11月宣布退位。译注

  [4]苏拉(Sura),这里可能是一个虚构的角色,或者是指萨都孙大信(SadhuSundarSingh,18891929),印度神秘主义者,1904年成为基督徒。译注

  [5]蟠龙王(Pendragon),原意为“龙之王”,是古不列颠人军事领袖的称号。译注

  6

  迷雾

  马克熬了一夜(几乎整夜无眠),又熬了半天,才能再次面见副总监。去见他时,马克的心智已经饱受磨炼,准备不计条件,接受任何工作。

  “我把表格带来了,先生。”他说。

  “什么表格?”副总监说,马克这才发现和他谈话的威瑟变了个人。他还是心不在焉,但那彬彬有礼的态度消失了。此人恍在梦境一般地看着他,好像和他之间有千里之遥,但是眼神里有种朦胧的憎恶,一旦两人面对面,这憎恶就可能变成强烈的仇恨。他依然微笑着,但笑容里有种猫一般的神色;嘴唇的线条时而变化,好像暗示着要大作咆哮。马克是他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一只小老鼠。在布莱克顿的“进步派”里,马克所要面对的只是学者,他自己也被认为是知名的研究员之一,但在伯百利这里,感觉就不同了。威瑟说他理解马克已经拒绝了这个职位。他也无能为力再重发职位邀请。他说得含糊不清,又话里藏针,说马克和其他人关系紧张、摩擦不断,说马克行为欠妥,说他到处树敌的危险,还说国研院是如何不能容一个刚来一个星期就看来和其所有成员都吵过架的人。副总说到他和“你在布莱克顿的同事们”就此交谈过,也完全证实了他的观点,这时他的话就更晦涩和有威胁性了。他说他怀疑马克是否能胜任一份学术职位,但也拒绝要给马克任何建议。他话里有话,低声细语,把马克说得沮丧万分,这时才像扔骨头给狗一样扔给马克一个职位:试用期间薪水六百镑一年(大约是这个数,他说他不能代表研究院做决定)。马克接受了,不过他即便此时还打算搞明白一些问题:他该听命于谁?他要住在伯百利吗?

  威瑟回答说:“斯塔多克先生,我想我们已经说起过灵活性是研究院的宗旨。除非你把国研院的会员席位当作工作而不仅仅看作任务来完成,否则我凭心说,你还是不加入我们的好。这里没有铁饭碗。我恐怕不能说服委员会专门为你的利益而专设一个与世隔绝、毫无意义的岗位,让你干完特意减轻的工作之后,就自作主张打发时间。请让我说完。斯塔多克先生。正如我之前所说,我们更像是个家庭,或者说,只有一个共同的性格。你所说的那种(那真是太糟了)‘听命于’某几个上级,而对其他同事则任意摆出一步不让的态度,这是绝不允许的。(我必须请你不要打断我。)我不希望你以此种心态去工作。你要让自己有所作为,斯塔多克先生在各方面都有所作为。我认为研究院容不得那种为自己一己之利张目的人,这种人以森严的条令来给自己的职责划下界限,一旦超出其职权范围,就不肯伸手相助。另一方面,我指你自己,斯塔多克先生,若你任由自己从真正的工作上分心,而未经许可施手协助同事的工作或者更糟,受到他人干扰那也是同样有